第44章 挡酒[第2页/共3页]
“难怪……”唐潆不再细看,回身往里走,促狭地笑道,“腰力甚好。”
这局面,是江夏在主持,她弯着腰,亲将太后食案上的酒盅倾满,微醺着道:“阿嫂,阿兄在时,混账得很,因对你多有曲解而使你受了诸般委曲。他又好面子,怕是咽气那会儿都没与你道声歉,本日便由我来,我来……”她脚步不稳,略略今后倒了倒,扶着贴身宫娥的手稳住身形,又本身执起另一盅酒,朝前送了送,“我来,代他向你赔罪。”
本朝民风影响,内宴的女客虽不如男客张扬,但并不内敛沉默。唐潆入内时,她们正热热烈闹地行酒令呢,输了便喝酒,以一盅酒算一局,酒是好酒,接连几盅下肚哪能保持复苏,好几位美人已不堪酒力,纷繁撑起婢子的手,告罪离席。
池再陪侍她身后,见她眸中隐含醉意,听闻此言,不由心中冷静道:陛下,您不好这般暗里埋汰姑母的小恋人的。
既如眼下这般,她之所欲,不纵其深如沟壑不任其广似穹宇,淡若涓浍,长流不息。
江夏的这座别业,细提及来另有段故事。先帝时,江夏与长安不约而同地看中此地,欲占为己有修建别业,江夏是先帝的亲mm,长安不及其荣宠,晓得争不过她,天然将心仪之物不甘不肯地拱手让人。
四周灯火灿烂,将诸位女客的面庞映照得非常清楚,再是尊卑有别,也不由自主地以怜悯怜悯的目光向太后望畴昔。大略在恪守三从四德礼教标准的女民气中,女子在室从父,出阁从夫,夫死从子,而太后夫君已逝,膝下唯有一养女,最是孤苦凄清。
此处仿佛成了聚核心,女眷美人看过热烈,纷繁对视一眼,心中啧叹道:太后何止手握大权,连九五之尊的天子也紧紧地握在股掌之间,操心旁人还不如先体贴本身的家事呢。
唐潆在外宴时,便与颜殊、商赞、萧慎各自喝过几巡酒了,江夏那一盅酒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借着太后的力,勉强站稳了,脑袋里晕乎乎的,望了望火线,才笑了笑:“儿明天欢畅,便陪着阿舅痛饮一番。”能与你,□□半晌,已是人生幸事。
虽无男女大防,男人与女人向来谈不到一处,宴饮是以分为表里两场。江夏食邑五百户,比平常的大长公主还多两百户,是个名副实在的富婆,庖厨大半是江夏府内扶养的,来自天南地北,或善于素菜或善于荤菜,或擅平淡或擅重口,几近能做到尽善尽美,满足诸人的分歧需求。
接着,薛阶的mm充作仆人家,领着兴趣未扫的女客杯酒言欢;薛阶海量,仍未喝醉,他拍了鼓掌,便款步上来舞姬,外宴的男客击案称好,喝采声此起彼伏,是夜约莫是静不下来了。
屏退了宫娥内侍,眼下无人簇拥,亭中温馨得可闻水声潺潺。透过帷幕仍旧可模糊视物,太后却将凝睇于池中红鲤的眼眸移向唐潆,唐潆站在她面前,身形更加出挑纤细,畴宿世怕她体弱养不大,现在又生出些许欣喜些许不舍些许放心,淡笑道:“长庚,你长大了。”
两排宫灯在前,已照亮了通向正堂的石板路。听着她异化了些许骇怪些许欢乐又些许忐忑的语气,太后微扬唇角:“分榻寝息,有何不好?”这傻孩子,果然是醉得晕头倒向了。
醉酒之人神智向来不复苏,江夏见唐潆利落,便忘了方才她是向太后敬酒赔罪,欲拉着唐潆再饮几盅。唐潆难堪了,她只是来挡酒的,不是来酗酒的,遂向太后投去乞助的目光,太后无法地看她一眼,起家后径直走到两人中间,抢了江夏手里的酒盅,递与宫娥,向她叮咛道:“十一娘醉胡涂了,你奉养她回屋,泡壶醒酒茶候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