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歹意[第1页/共3页]
忍冬吃紧自她面前走过,去唤内侍:“你们且停停,这个也需收了!”忍冬晃了晃手里的泥人,那泥人漆色褪落,非常陈旧了。
泥人置于枕边,只余小半张脸苟延残喘,甚是风趣。皇后将泥人放好,才向忍冬笑道:“你不知,小七入眠前总抱着它。有一回,我悄悄取走,她清楚睡着,也自眼角滑出几行泪来,将我的手当作泥人紧紧攥住不放,才垂垂安稳。”皇后想着,更加感觉好笑,唇角弯弯点头道,“浑身傻气。”
忍冬了然,点头,又禀道:“殿下,民居已命人盘下,雇几个奴婢婢子将院落清算安妥,便可入住。”
对皇后以存亡性命威胁,颜逊已然熟能生巧,“卑鄙”二字,颜逊由身到心都安然接管,即便如此,他在面对皇后时,还是心虚。他深知,女肖其母,皇后与她的生母是一脉相承的心性坚毅,款项权力都抵不过心中秉承的所谓道义,因其母,阿爹退隐归田不涉朝政,那女人是阿爹的软肋。颜逊不屑,他没有软肋,他欲登九五,君临天下,无人可反对他的脚步!
唐琰年逾十四,半年前已出宫建府,生母寿王妃再乘机久留于礼分歧,建府之时便奉诏还家。是以纳娶一事是由帝后筹措——说是如此说,天子孱羸如此,政务繁忙,他得空分/身,实则皇后一人细心比对适龄美人的出身、品性、面貌,务要为实在与本身情分甚浅的过继子唐琰择一佳妇。
皇后自忍冬手中拿过泥人,向床榻走去,忍冬陪侍她身后半步,不解道:“殿下,小殿下如果喜好,再寻个新的便是。”
颜逊虽是国舅,也从无随便出入中宫之理。元皇后颜祁尚在时,颜逊是颜祁的胞兄,兄妹情深厚谊,天子独宠颜祁一人,许了她很多特权,颜逊借机蹭利,不时以家中二老思念独女之名代为看望。元皇后薨逝,中宫移至未央宫,除别的,几近再无变动,特权是以遗留。
书案上置有纸册,页脚起了褶皱,应是有人常常翻阅而至。每一页,官宦蜜斯、世家仕女的生辰、家世、嫡庶、品性、面貌,寥寥数笔概过。礼部新录的适龄待嫁美人名册,颜逊捧起来,径直翻到褶皱最深的几页,其上,被人划过几条朱砂笔迹,颜逊细心详确地看着。
颜逊大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后,咄咄逼人:“过继与正室便可,殿下莫不是最熟稔此路?”颜怀信膝下只二女,一个颜祁,一个颜祎,颜祁体弱,中宫位恐不悠长,遂将颜祎过继为嫡女,才嫁入皇家。
天子无家事,后代的婚姻亦是深涉政治好处的大事,非一朝一夕可理清。唐潆看着唐琰,心中哀叹,只盼这婚事尽早定下来,她不肯见母后日夜劳累伤身。唐潆惦记皇后,皇后一人于未央宫亦是如此。
温馨夸姣的氛围却因一人而突破,颜逊自远处举头阔步而来,春光满面,皇后出殿,瞥见他,唇角的含笑消弭殆尽,眼神也变得非常冰冷,向忍冬淡声叮咛:“退下吧。”忍冬的目光闪闪动烁,欲言又止,终是恭声辞职。
刘兆和是颜氏的弟子,估计学业未成便出了师,说话不甚油滑。“百姓多有受其勾引而不自知者”,此话一出,将天子拉低至与布衣一样闭目塞听学问浅薄的层面。颜逊则三言两语揽下罪恶——非陛下错也,臣之过!
演技么,唐潆宿世兼职演员,可谓与生俱来。只是,她小,在实际机遇。将来,也未可知。想到这儿,唐潆不由看向唐琰,他已入朝涉政。唐琰夙来正襟端坐,一丝不苟,沉稳持重。也是这沉稳持重,在他与弟弟mm之间划下一条楚银河界,泾渭清楚,朝臣几次交口奖饰,弟妹却更加疏离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