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页/共3页]

“我是欢畅。”

或许当年她就是在这一道又一道苦茶里，在漫漫死寂无人相和的等候中，在春虫秋蝉一声一声的鸣叫下，渐渐的，从活泼开畅的龙女，变成了狰狞多疑的怨妇。

“娘娘安知不是那敖寸心的主张？”玉帝猎奇道。

在场的梅山六圣只悄悄道奇。现在的三公主跟变了小我似的，面对着二爷，却连故交相见的慨叹也无。那不是欲擒故纵的造作，也不是故作冷酷的特地。她只是站在那边，眼睛看着司法天神，却不是看着杨戬。 这真君神殿是昔年灌江口的杨府，是杨戬与敖寸心少年伉俪糊口之处，但是这里于敖寸心却并无多少欢乐可言。

昔年哪吒多么本事，杀了东海三太子敖丙，却也是削肉还父削骨还母舍去一条性命才清了这一世业障。至于厥后托莲花还生等等都是还清血债以后的事情了。

“泾河龙王，乃是泾河水族的保护神，护一方水族之性命。当年长安城内有个叫袁守城的方士，能知前后善断存亡。他在长安城里替人占卜，他能算出泾河水族的详细方位，城中渔人服从他的提点，必有所获。长此以往对于泾河水族来讲会有灭族之灾。龙王一怒之下与袁守城打赌，算出天庭要求布雨的时候点数。龙王也是为了庇护一方水族方才私改旨意。天庭不去抓这泄漏天机的江湖方士，却让魏征斩去为了保护泾河水族无数生灵而行差踏错的泾河龙王。这是何事理？”小白龙敖玉帮腔道。

是了，当时候他还不是司法天神，同敖寸心还是伉俪，还离心离德地暗斗着，对这些天然不知。

“哥哥，再香的茶，喝多了舌头也会发苦。昔年我历情劫之时，在那尘寰喝了一千年的茶，早喝腻了。”

“那如此，泾河龙王一案还请真君多多操心了。”敖寸心依礼一福，跟着哥哥一起出了真君神殿。

“冥界和泾河杨戬自会亲去确认，只是不知两位如何得知当年旧案另有冤情？”杨戬目光深沉，话语中不见情感。

“本来竟另有这等内幕？”文臣之首的太上老君一声长叹。此时现在的温馨由他这个德高望重的三清之一突破再合适不过了。只见他一挥拂尘出列禀道：“陛下，性命关天，兹事体大，不成不察！”

“好一个敖寸心！好一个敖玉！”下了凌霄宝殿，玉帝叹道。他的语气似怒非怒似讽非讽，倒真是慨叹大于愤怒。

这一番话下来，众神皆默。如此看来，泾河龙王纵使有罪，也罪不致死。

泾河龙王与西海有旧，乃是敖寸心与敖玉的姑父。因私改降雨时候点数，冒犯天条，被大唐谏臣魏征斩于梦中。

望着敖家兄妹跟着哮天犬远去的身影，康老迈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这三公主真是变了很多……”

至于这西海三公主……

天时天时人和皆在，又难怪两兄妹情愿以本身功业博上一博。

“敖寸心怎会有这么些弯弯肠子？”王母不屑道，“陛下莫非健忘了昔年杨戬对她的评价？笨拙二字尚不为过。”

现在看来这敖寸心拉着兄长上天庭谢恩是假，殿前请命是真。

“这敖玉跟那泼猴待了些许年，胆量更加大，脾气也更加奸刁了。”王母亦如有所思。

敖寸心和敖玉在西海边打发走了哮天犬，敖寸心一回身便看到了哥哥那含笑的眸子，便是会心一笑。

“笑甚么？”

敖玉见她俄然说到旧事，打量她的神采却只见她并无多少愁苦之意。只仿佛是龙女在漫漫仙途遥遥无边的生命里，偶然间跟哥哥提起暮年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