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孑然一身[第2页/共3页]

月谣上前一步，盯着她，牙关紧咬，又气又急，“齐氏宗族的尸身还摆设在城主府里，你如果不想他们弃尸荒漠被鸟兽分食，你如果不想你的先人被掘坟鞭尸，你就往下跳！”

围在文薇身边的士卒们本想拉住她，却扑了个空。

她还是跪在地上，抱着文薇，一点儿声响也没有收回。

文薇微微抬头望着西方，脖子上的血不竭地涌出来，染红了胸怀。

一共三百余口人，迎着中午的太阳，齐齐人头落地，血顺着凹凸不平的石板上会聚成一团又一团的小水坑，清楚得能照亮天上飘过的云朵、树上落下的叶儿……似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她一起一步一个足迹，任那血滴淌了一起。

剑刃划过脖子，血珠子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腾跃着飞溅出来，迎着风儿飘洒，和顺地溅在狠恶飞舞的白袖上。她像是一只折断了颈的白日鹅，又像是暴风中竭力支撑的白樱花，顺着高高的城楼坠落下来……

深，当场割破了喉咙，文薇有力地躺在她怀里，还未咽气，只睁大了眼睛，收回极其痛苦的声音，她仿佛有些话要要说，伸开口却只能收回嚯嚯的声音。血顺着脖子大股大股的喷涌出来，喷的月谣浑身是血，染红了空中。

月谣站在院子里，听到文薇的房间里发作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手指垂垂捏紧。半晌，她冷着脸对院中看管的保护叮咛：“看好她。别让她跑了，也别让她做傻事。”

月谣带人冲到西城门，远远地就瞥见她

“可别说了，谨慎叫人听了去，也砍下你的脑袋来！走！走！”

月谣立喊：“都愣住！”她不得不当了协，大喊，“你要如何才肯下来！”

“大人……您也受伤了，这一起怕是没体例安然无恙地将娘娘带归去，不如由小人代庖？”

齐氏宗亲一个个被人推出牢房，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爷公子们，身着囚服，像是被扒去精彩外套的蔫白菜，在刽子手的刀下瑟瑟颤栗。

不过一个时候，便有人来报，人找到了，就在西城门。

“是！”小卒忙领命分开。

那小卒想起小时候家里杀鸡，也是这么一刀抹在鸡脖子上，将血全数放干，滴滴答答的鸡血能放整整一大盆。不知此人血真要放尽了，能放多少……

月谣紧抿着嘴巴，俄然朝她身边围着却又不敢靠近的兵卒厉喝，“都愣着干甚么！给我把她拉下来！”

“我不想一小我孤零零的，姐！你留下来！你留下来！”

“好生安葬吧……把她和齐鹭葬在一起。”

太阳越升越高，氛围中渐渐涌起热浪，晒在人身上，仿佛要将人晒化了一样。最后还是一个较为机警的小卒试着开口：“大人……太后娘娘凤体不宜暴晒，不如寻个上好的楠木棺椁……好生安设？”

“陛下――！妾身无能，护不住大虞，护不住晟儿！陛下――！”

她一人呆在屋子里，保卫是晓得她的脾气的，普通环境下不会有人来打搅，可此事过大，他们不敢拦。只听门外响起短促的拍门声，继而是一个年青男人焦心的声音传来。

齐文薇却恍若没瞥见她，直视西方，目光微微闪动，像是夜空里的星光。她在眺望帝畿，阿谁永久也不能活着归去的处所，那边安葬了她的芳华，她的挚爱……她统统的感情和苦痛。

……天大亮了。

她唇齿轻张，蓦地厉声大喊，像是落空了最后的眷恋和但愿，一如阿谁风雨交集的夜晚，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法靠近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