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碧眼灵狐[第3页/共3页]

纤细不起眼的毫毛，被这口气吹进房间里，飘飘零荡地来到叶知秋的头上，随即缓缓地落在他的额头上，蓦地变成一条寸许长，竹签粗的打盹虫，极具灵性地迳自爬进鼻子里。

半晌过后，他的身材垂垂规复暖和，余沐迳自走出山林，向不远处的人类村镇走去。

当人类的骷髅头与碧眼狐狸的头骨连络，它的脸孔顿时为之窜改，先是略带灰黑的红色狐毛全数褪去，暴露白净稚嫩的皮肤。接着两只竖起的耳朵往前额贴服，继而被快速滋长的人类黑发袒护畴昔。

碧眼狐狸变幻的狐脸青年，内心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被它视为猎物的左道之士，谨慎谨慎的本性，比它还不遑多让，乃至于一向都没有找到动手的机遇，眼睁睁地看着此人分开山林，走到年久失修的破坏驿道上。

人族称霸八荒六合，建立大一统的王朝，拔除了各种暗里的祭奠，厘清川林诸神谱系，完整摒弃了荒古的图腾信奉，狐族等灵兽落空供奉祭奠，变得更加式微，竟然垂垂地沦落到妖怪精灵里去了。

《抱朴子》有云：狐狸满三百寿，能变成妖狐，善于占卜，晓得阴阳，能窜改成人。

在狐狸的面前，有它亲手抟土而造的法坛，高低三层，四周阴刻着隐蔽玄奥的线条，无尽星光被吸引而来，将法坛逐层点亮。

碧眼狐狸对此嗤之以鼻：“也就是没有根脚的野狐，煎熬光阴满三百年，才会演变成妖狐，悟出窜改之术。我乃是青丘遗民，涂山氏的后嗣，只要祭拜星斗，借助外力就能发挥人化之术，敛去统统陈迹。”

狐狸追踪觅迹的本领还在，没过一会就找到“左道之士”的居住之所，竟然是一座酒舍，不过内里空荡荡的，连盛酒的陶罐都涓滴具无，明显存货早就被人喝光了。

狐脸青年青轻地叹了口气，抚着水杉树的右手忍不住用力一抓，狐火失控似的发作，立即将一大块树皮烧成焦炭，无数锯末似的黑粉扑簌簌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