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行至水穷处[第2页/共5页]

老班头大喜若狂，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能够从吏变成官，一步跃过了龙门，喜得他仰天大笑三声，随即便亲身押着那名桓府家仆献宝似的去找李御史。

李承嘉是当朝御史，干的就是司法刑诉的差使，真要叫他问案，确切很有一手。从他有条不紊地缩小调查范围，他的夺目便可见一斑。

朱雀大街上的招贴是一早就被长安市民发明的，也就是说，招贴必然是头一天早晨贴出的。李承嘉通太长安、万年两县把案子分化到长安的每一个坊，要求彻查统统当晚宵禁后还出入过坊门的人。

李承况长长地吸了口气，道：“张柬之大哥体衰，恚恨成疾，刚到新州就一病不起，已然过世了。张柬之已经八十二岁高龄，天年已尽，虽是病死却也算是寿终正寝，荣幸的很了。

而桓彦范就惨了，他在逃送途中就被梁王的虎伥周利贞追上，命人将他绑起，在砍伐过的竹桩子上拖行，那竹子砍伐过后锋利如刀，桓彦范被拖磨的遍体鳞伤，肉被竹桩刮去，暴露森森白骨，活活折磨至死。”

李承况道：“宋璟因为替桓彦范等人说话，被赶出都城，贬到并州做长史去了，李朝隐也因为一样的启事被贬为闻喜县令了。这事你晓得吧？”

武三思大怒，斜睨着宋璟道：“照你这么说，要保护天子清誉，对他们的罪过就得视而不见了？”

李显一口气儿说出了对桓彦范等人的措置决定，稍一沉默，又道：“这几家的后辈，凡是十六岁以上的男人，尽皆放逐岭南。并，收回丹书铁券！”

桓彦范等人在一个精确的时候、精确的地点，获得了一群关头人物的帮忙，胜利地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是他们真的就有运筹帷幄的本领么？真的就有婚配宰相才气的本领么？一定。

“够了！”

御史中丞萧至忠见到证人证物，就晓得这案子翻不了啦，不由悄悄抱怨桓彦范利令智昏。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再审他们，他们咬紧牙关不招又能如何？人是他们府上的下人，又有现成的证物，他们还能翻得了天？

即便没有这些证物，遵循三人成供的唐律，这一个管家两个家仆的供词，也足以定张柬之等人的罪名了。

“臣反对！”

李重俊一下子委顿在地，喃喃隧道：“我……我该如何决定？相王与我素无来往，承平姑姑我又一贯不熟，我……我该如何办？”

这些朱门奴婢并没有哪个是作奸不法的惯犯，一群夺目狡猾的积大哥吏，审判一群毫无应对审判经历的朱门家仆，桓彦范自发得天衣无缝、绝无把柄的行动，竟然被万年县一个办过三十年案子，对付过形形色色的犯人的老班头给破获了。

李显恶狠狠地拍案道：“那就审，审他个心折口服！”

李重俊身子一颤，有些心惊肉跳。

宋璟是跟魏元忠一块被赦免的。当初二张想让宋璟诬告魏元忠，宋璟不肯，成果和魏元忠一起被放逐到岭南，李显即位赦魏元忠还朝，宋璟天然也回到朝廷。

宋璟捧笏垂眸，把这个困难抛给了天子：“宋某没有这么说，宋某只是就事论事。前番因王同皎事，朝廷公布说桓彦范、张柬之等人因与梁王政见分歧，故而鼓动王同皎刺杀梁王。

李重俊厉喝一声站了起来，他呼呼地喘着粗气，神采惨白如纸，眼中闪动着惊骇而猖獗的光芒。李重俊困兽般转悠了半天，俄然又跪坐在地，向李承况急爬几步，祈求似地抓住他的手道：“承况，你说，我现在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