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借船[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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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法场，人隐士海。

水里放了草药，顺着热水渗进他的肌肤，为他活络着血脉，批阅着一份份奏章，他的脑筋也飘飘欲仙。有一种非常的快感。

杨帆会心肠一笑，举步跟上，绕过屏风，就见画屏围起一个空间，中间摆着一张床榻，床头燃着一柱清心宁神的檀香，李昭德宽了官袍，赤着双脚，只着一身乌黑的小衣趴在榻上，一个小寺人帮伎俩非常纯熟地为他做着按摩。

案上的公文虽多。他却没有一点腻烦，相反，看到那案牍高高摞起，贰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镇静。每一份案牍，都是一份权力，或者是有人述功应予升迁。或者是有人犯法应予严惩，或者是某地受灾应拨付赋税赈灾。或者说某处基建需求批付款项，这统统的统统，都是他说了算。

杨帆点头，笑得忐忑，摇得委曲：“御史台那班苛吏的尖牙利爪，看得见、摸得着，算不得短长。可这天官郎中的位置却分歧了，特别是这南疆选官风波，暗潮澎湃、险恶非常，一个不慎就得粉身碎骨，若无李相为下官保驾护航，杨某如何敢做那踏浪翻波的弄潮儿呢？”

刀扬起、落下，一抹寒光带起一蓬血雨！

罪犯游街，然后别离拉赴南北东三市公开处斩，并弃市三日。

“为政勤恳，勇于任事。朕之肱股，斯须不成离也！”这是女皇对他的评价。

“天枢”之上刻着文武百官及四夷酋长的名字和记录武则天黜武立周的功业铭文，上面另有武则天手书的一行大字：“大周万国颂德天枢！”

权力，是一种让人飘飘欲仙的东西，美食锦衣比之不得，儿孙绕膝比之不得，美人美人比之不得，长命百岁也比之不得，它是大家间最大的一种引诱，女皇为了权力连儿孙家人、亲生骨肉都能够殛毙，他只是拖着老迈之躯，辛苦一些、怠倦一些，这又算得了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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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德毫不动容，仿佛早就晓得杨帆会来，还是向屏风前面走，淡淡叮咛道：“叫他出去吧！”

曾经风景无穷，连政事堂众宰相都畏如蛇蝎的御史台就此被一打尽，满朝文武弹冠相庆，仿佛……武周一朝的苛吏政治，跟着这些人的灭亡而宣布结束了。

现在李昭德对朝中大事一言而决，所谓的百官议事，完整就是他一人策划，为了把此次盛典办出威风、办出气度来，李昭德绞尽脑汁。总算令得女皇对劲，这件事当然也破钞了他的大量心神。

明天朝会上会商的事情很多，第一件事尤其首要，这是武则天最为对劲的一条政绩：光复安西四镇。

在浩繁为抱屈亲人设立的大小不一的香案群中，有一张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香案，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披麻带孝跪在灵位前面。他们是潘州刺史冯君衡的一双后代，冯元一和他的姐姐冯敏儿。

李昭德把斑白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瞟了他一眼：“连满朝文武畏如蛇蝎的御史台一班苛吏，二郎都毫无惧色，如何……做一个天官侍郎，很难堪么？”

杨帆一身皂衣，站在冯元一姐弟身后，等他们两个上了香，祭拜了亡父，伏地哀哀思哭的时候，悄悄叹了口气，举步上前，筛了一杯水酒，悄悄淋在冯君衡的灵位之前，又回身去扶冯元一姐弟，低声道：“逝者已矣，现在仇敌授首，你们的父亲也能瞑目了，节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