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计定可卿（一）[第2页/共2页]

“那奶奶快去账房看看吧。”瑞珠、宝珠在她面前很放得开，到了账房门口，却发明油灯亮着，两个丫头同时咦了一声。

秦可卿很喜好会芳园的风景，天香楼凭栏望远，逗蜂轩清幽高雅，只是此时天气已晚，残冬留下的酷寒，在初春也尚未退去，她便披了大氅，叫两个丫头打了羊角灯笼，先做好了礼数，到上房给贾珍、尤氏行了昏定问安之礼。大户人家端方多，晨省昏定，那是最根基的。

“不管甚么品职，小蓉大爷是独子，家业与封诰，奶奶都是少不了的。”瑞珠也帮着劝说：“反正东西两府，上至老太太、太爷、公公婆婆，婶子、姑姑，下至婆子、丫头、管事，没一个不爱护我们奶奶，便是西府的琏奶奶，也和我们奶奶要好，有了甚么，也第一个念着，这另有甚么不敷之处呢。”

尚且在账房记录的人恰是俞禄，他已经恭候多时，当然为了避怀疑，他还叫两个动手留下帮手，秦可卿出去，他行了膜拜礼，秦可卿便拿起案上的账簿来看，翻了一阵子，眼眸略带迷惑的道：“你过来给我说说，账目上弯曲折曲的，是甚么东西？”

“奶奶，那小我恰是俞禄，他另有个老子娘，是个浆洗婆子，奶奶的衣服，就有她浆洗送来的。”瑞珠答道。

贾府宗祠在宁国府西院，供着祖宗牌位，古木参天，环境有点阴沉，到了年节，贾敬、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宝玉、贾琮等人，以及贾母、刑夫人、王夫人等女辈，遵循端方，左昭右穆地停止了寂静厉穆的祭祖。

“铜钱……”俞禄坐在小杌子上淡淡喝了口茶，内心留了个心眼，没和他这个便宜老娘多说，就出门当班去了。

司仪大如喇叭的声音喊着“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兴”，彩灯如莲花绽放，宝鼎卷烟环绕，烟花升天，爆仗噼啪。族内人弟与下人，跪得里三层外三层，揭示着两座公府家世、百年望族的畅旺、发财与大气。

继而主子们开端宴会、看戏，并且给下人发散了一吊吊铜钱，彰显他们诗礼之家的圣德怜下、繁华气度。

等回了上房，心细如发的秦可卿才一边卸妆一边问：“今晚账房的阿谁头子，夤夜之下，仿佛是有备而来，因为我平常总没见过账房有当值这么晚的人。那小我但是叫俞禄？他另有家人没有？”

俞大娘在外间炕上做着女红，絮干脆叨、轻声细语隧道：“我们府上有个端方，正月里哥儿们放了年学，闺阁当中，忌讳针线。不过为娘这里，可不管那些，暗里里没那么多端方。只是可惜，你老子刚死了，热孝在身，我不得出来，不然也能抢几吊铜钱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