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下卷]_分节阅读_37[第2页/共4页]

夜天凌道：“宫中莫非还缺滋补的药品？该用甚么药便用，如何会保养不当？”

昆仑苑中，天子行营旗号连缀，御林侍卫哨岗麋集，人声马嘶，遥遥可闻。

黄文尚低头垂目：“那些药材是湛王府送入中宫的，并没有颠末御药房，臣也是偶尔闻声。”话音方落，便感遭到皇上眼眸一抬，贰心头就像被丝缕薄刃一掠而过，顿时不敢再多言。

黄文尚回道：“臣刚从清华台过来，皇后娘娘脉象安然，胎息安稳，并无不当，只是心血不敷，身子太弱了些，臣担忧再过几个月出产的时候，会很辛苦。”

氛围中有半晌的呆滞，继而被一声低低的清咳突破，随之而来是皇上徐缓的话语，“皇后熟知药理，应当自有分寸。”

那是中书令凤衍弹劾湛王的奏疏。

话音一落，身边响起湛王的声音：“这几年清查亏空，各部的缺漏都一一补齐，唯有工部的一向以两渠的工程浩大为借口，一拖再拖。现在亏空仍旧在，广通渠工程停滞，广安渠毁于大水，不知工部的造银事合用在了那边？凤相不说造银的事，却将启事归咎于其他，这是为何？”

天下三十六州九道布政使统管所辖州府军政，无不重权在握，面前明摆着皇上是故意要收权中枢。湛王看准了这个机会，猝然发难，梅羽先弹劾凤京书定然是早已设想好了的。

皇后体弱多病，但向来很少传太医，俄然急召，定是出了甚么不测。莫说是皇上，便是在坐统统人都悬起了心神。

斯惟云点头道：“皇上，不如还是让臣回湖州吧。”

黄文尚道：“臣刚才在娘娘那边见到几味药材，仿佛有些不铛铛。”

不堪重负，决堤千里，尽毁两州房舍良田。

想当初湛王与皇上不甚敦睦，因深知皇上诚孝祖母，对昭宁寺不肯有半分草率，命人将昭宁寺的造价成倍进步，造金成佛，斥建寺之资千万，使得国库更加吃紧。昭宁寺完工以后，可谓天下梵刹之首，平常寺院无人能出其右，现在不但是皇家寺院，更是天竺、西域、吐藩等僧侣东入中原论法的胜地，弘扬佛法，教养公众，香火非常鼎盛。

湛王眼中冷芒一沉，劈面杜君述和斯惟云同时皱眉，凤衍公然姜老弥辣，这一招攻守兼备，不但搬出了皇后，更是将皇上与湛王间的一笔旧账也暗害在内里。

这话说的公道，谁也不偏帮，杜君述接着道：“梅羽先一个六品郡使，年纪悄悄，怕是难做此定夺，提及来也不能完整怪他。”

入春以后天朝有几项极大的盛典，是一年当中最热烈的时候。四月中旬，正逢一年一度天都春猎，昊帝起驾宣圣宫，自亲王以下皇亲仕族皆尽随行。皇后现在身子沉重，连本应由她亲身主持的亲蚕礼都免了，此时这些打猎、射典之类的便未曾插手。

转过廊阶，黄文尚远远在殿前见湛王从内里走出来，温玉样的脸上似笼着层淡霜，不甚清楚。再看时，沿着雪色冷僻的龙台玉阶，那白袍玉冠、风华俊雅的背影已遥遥而去。

宝麓山田野起伏、奇峰深谷，很有些珍禽走兽，羚羊、白鹿、猛虎、金豹都不在少数。夜天湛尚为皇子的时候便常出入山中打猎，对宝麓山的地形极其熟谙。他对行营四周那些被摈除出来的小兽并不非常感兴趣，这日带了侍卫一起深切山中，纵马引弓，收成颇丰，目睹暮云四起，夕照西沉，一日已近傍晚。

黄文尚领旨退出后，夜天凌闭目似在安息，但从他搭在龙榻之旁扶手上悄悄叩动的手指却能够看出，他正在考虑着甚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