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下卷]_分节阅读_32[第3页/共4页]

几名大臣撤除官服，俯身撑地，笞杖在内侍手中高高举起，半空中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抽上脊背，“啪”的一声震响，不过数下便已鲜血横飞。

那女官被吓愣在那边，待她复苏过来，先前放肆的模样早不复再现

卿尘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哪儿也别再去。我刚才见内里倒有很多菊花，陪我出去看看。”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便往内里走去。

皇上平素对这些元老重臣礼遇有加，明天却像是动了真怒，目视火线，眼角也未曾往下瞥一下，那副神情绝然坚冷，无端令民气寒。

“不错。”

晏奚心中大喜，湛王也暗中松了口气，这场风波闹得太大也不可，也只要皇后能从中和缓了。

那女官看着被重兵扼守的长宵宫，再看对皇后恭敬如常的吴未，早已隐觉不妙，一昂首，触到皇后静冷的眼神，心头一惊。

悄悄一声环佩清响，凤榻之上皇后由侍女扶着起家。那内侍觑见皇后移步转出了屏风，轻柔的月色云裳散披在身上，乌发如瀑，衬得双眸幽深似秋水，而那声音亦比方才静冷了几分：“这是为甚么？”

卿尘仍旧静稳俯身：“臣妾既为皇后，则对陛下有劝谏之责，陛下即便是以要惩罚臣妾，臣妾亦无牢骚。”

越暖，氛围中模糊漂泊着杜若暗香。转过静长的殿廊，入了内宫，碧瑶让他在外稍等，先行去禀报。

“仿佛是为了太上皇与和惠太后合葬的事，诸位大人奏本上谏，成果惹怒了皇上，就成了这般局面。”

卿尘缓缓踱步走过那女官身边，容色清冷，“我倒不记得千悯寺中另有个湛王妃，吴未，既然有人胡涂，就送她去看清楚吧。”

卿尘道：“想甚么体例？”

立即有两名内侍上前将秦国公架起来，群臣大惊，中间的长定侯赶紧叩首苦劝道：“陛下开恩，秦国公元老之臣，年龄已高，岂能接受得了这笞杖重责？”

卿尘在一丛金菊面前站下，风一过，点点素香落了满袖，“一花一天下，一叶一菩提，你心不静，天然看不出这花自生自长的妙趣。”

秋风淡，秋草长，椒房空旷，秋尘四起。

“你……”碧瑶气得不轻，卿尘以目光制止她，问道：“你是掖庭女官？”

夜天凌对他们的话闻如未闻，淡然道：“朕的话都没听到吗？”

赤色点点，落上青石地，接连不竭笞杖落下的响声，听得民气惊胆战。幸亏执刑内侍得了晏奚表示，明白皇上是要杖下留人，部下阵容虽骇人，却都留了余地。不然重笞下去，不消见血便能摧筋裂骨，这些文臣们又那里接受得住？

皇后凤冠朝服，妆容端肃，在几名女官的陪侍下沿着白石御道步入武台殿，侧首看过殿前正受惩罚的大臣，神采沉寂。待到阶前，她轻敛襟带，盈盈拜下：“臣妾拜见陛下。”

夜天凌背对着她，抬眼往殿前扫去，群臣只见皇上面色一沉：“来人！将皇后带下去！”

夜天凌手上一僵，垂眸见那九翟四凤冠上翠钿柔静，衔珠低垂，卿尘如许膜拜在身前，明红鸾衣的长襟铺展身后，纹丝不动，不折不扣是一个贞静贤淑的正宫娘娘。他冷冷收回击：“你也是来劝朕的？”

碧瑶快步上前道：“窗口风凉，娘娘快别站在这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回身去掩窗子，不料窗棂上尽是灰尘，一动便飞了浑身，呛得她一阵咳嗽。

碧瑶忍不住道：“也不晓得皇上这是如何了……”

卿尘昂首道：“臣妾传闻陛下欲开启穆帝寝陵，如此一来，岂不轰动穆帝灵宫？想必太后泉下有知也是不忍的。陛下仁孝，定不会令穆帝与太后难安。朝臣纵言辞狠恶些，陛下罚也罚过了，便不要持续究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