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山河半壁冷颜色[第1页/共5页]

卿尘侧头看他，有些不解，随口答道：“定州吧。”

刘光余道：“绝边患并不必然要靠武力，定州虽不是边防一线兵力最强的，但却向来很少受漠北突厥的扰乱，两地住民互为来往各尊风俗，悠长以来相安无事。”

刘光余一时沉默，再扭头看定州城中，昨夜一场混战以后，现在各处仍透着些严峻氛围。几处大火虽烧的是虎帐，但仍然涉及了四周民居，玄甲军将士除了清除各处防务，已经开端动手帮受累的百姓修整房屋，或临时安排他们到别处避寒。阳光之下，有个年青兵士抱起一个正在无助哭啼的孩子，不知说了甚么，竟逗得那孩子破涕为笑。

夜天凌对他的决定仿佛并不料外：“你去吧，先去领受昨晚投降的兵士，安设安妥，其他事件我们稍后再议。”

“清儿！”夜天凌及时将她拉回，“干甚么？”

玄甲军甫一入城，敏捷毁灭各处火焰，掌控要道，安抚布衣，收编败军。不过一个多时候，定州易主，重入天朝统治。

夜天凌唇角带笑，挽着她的手臂悄悄收紧，却淡淡将话题转开：“景州和定州你喜好哪个？”

“哦。”夜天凌喜怒不形于色，刘光余有些摸不清他究竟要如何，听到中间一个轻柔的声音道：“刘大人，你应当算是‘北选’的官员吧。”

侍卫挑断绳索，刘光余活动了一下疼痛的手臂，僵立在几步以外，不知夜天凌将他带来此处是何企图。他衣袍之上虽血迹斑斑，但神情倒还安静。

夜天凌皱了皱眉。卿尘点头道：“殿下的意义是，他连李步都能如此重用，何况是你刘光余？钱统为官贪佞残暴，素有恶名，即便此时不杀，以后也容不得他，你要和他比吗？”

夜天凌夜入合州是瞒着卿尘去的，不料此时在军帐中见到她，抬眸往十一那边看去：“出甚么事了？”

夜天凌眉梢微动，却见卿尘淡眼看着他，俄然也独自举步往帐外走去。

终究熬到一岗换防，替班的兵士登上城头：“兄弟辛苦了！”

朝阳的升起并不因任何启事此窜改，天涯缓缓放亮，暴露鱼肚样的色彩，一丝丝微光模糊可见，迟缓涂染，黑夜低眉顺目退避开来。

刘光余惊奇卿尘如此体味他的经历，信口说来分毫不错，之前为官的经历并不让他感到愉悦，只道：“那又如何？”

寅时刚过，天气尚在一片深寂的乌黑中。定州城已临边关偏北一线，祁山北脉与雁望山在此交叉，构成横岭，阵势险要，是北疆抗击突厥首要的关隘。黑夜下，城外关山原莽天寒地冻，城中各处都温馨如常。北疆虽在烽火当中，但大家都晓得只要祁门关不破，定州便高枕无忧，以是并不见调兵遣将的严峻。

夜天凌道：“李步此人我知之甚深，即便给他机遇，他也不敢对我脱手。何况这两日雄师猛攻之下，合州将士军心早已摆荡，连李步本身都在忐忑之间，城中看似险地，实在不敷为惧，我内心稀有。”

夜天凌看完信，竟抬手交给刘光余：“你也看看。”

刘光余惶恐之余战甲都未及披挂，立马点将集兵，声援南门。

夜天凌不由发笑，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徐缓道：“王妃短长，幸亏本王返来得及时，不然合州本日危矣！”

卿尘目光落至他的面前：“我记得你的几句话，‘发兵易，平乱难，靖难易，安民难，安民之道在于一视同仁，如此则匪绝，则边患绝’，你现在还是如许以为吗？”

夜天凌和卿尘驻马在不远处一道丘陵之上，定州城在火线模糊可见，仿佛并无任何非常。但不过半盏茶工夫，城中一处俄然亮起惊人的火光，紧接着火势迭起，烧红半边天空。定州城如同迎来了诡异的拂晓，瞬息之间又被浓烟烈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