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往来姻缘谁是非[第3页/共4页]

卿尘将石青披风搭在他肩头，他眸光轻柔，望向她一笑。

夜天凌嘴角浮起一抹挖苦的嘲笑，殷采倩要嫁的怕是十一身后的苏家吧。士族当中，苏氏一族向来最为狷介，门庭松散，一贯同殷家陌生，天然是殷家最急于皋牢的工具。

这一番密谈似是父女叙话，实则明枪暗箭相互摸索，终究做了一场赌注。

十一仍在想着西北军事，心不在焉地应他一声：“有事？”

天帝诏告天下，出兵平叛，长定将军南宫竞率十二万前锋军星夜驰援肃州。

面前浮起夜天凌听她说到凤家时的模样，不过一笑置之，神情傲然，似是本来便未放在眼中。这介入逐鹿的游戏中，他底子是想将这百年风骚的士族挥手抹掉，越是难为，他竟越是乐在此中。

卿尘却正不悦：“是殷家的主张吗？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强娶强嫁吧？”

十一出兵那日也是如此气候，雄师齐发，全部伊歌城一片寂然。

十一在玉阶之上转头，夜天漓笑嘻嘻地对他道：“你若不肯娶殷采倩，不如我向父皇求旨赐婚好了，归正他们要的是联婚。”

十一将折子放下道：“都甚么时候了，父皇下旨撤北侯国为十六州，北晏侯发兵期近，你却称病连朝都不上。”

凤府宏伟都丽玉马金堂，两尊石狮子被雨水冲刷得洁净，静卧在朱门两侧。卿尘沿那青石长阶走下，凌王府的鸾车已经候在门前。碧瑶收起紫竹伞，打起车帘，待她上车便递了暖炉过来。

她和顺地看着夜天凌，想起他昨日回府时眼中的疲累，她心底仍出现丝丝的疼惜。

北疆一旦战起，西岷侯退可入川蜀扼守自主，进可与北晏侯联手，由渊江穿壅水南下直逼天都，两面夹攻，实为亲信大患。

西岷侯近年来聚蜀地精兵设东蜀军，沿壅水诸州屯兵，其心昭然若揭。

满阶黄叶瑟瑟，又是秋来，夜天漓负手身后点头跟上十一，无可何如地耸了耸肩。

虞夙运营兵变已久，此次安插充沛，两路叛军趁夜奔袭，连取合州、原州、辽州。

夜天漓自宫中出来，便已知这事很难有转圜余地，懒洋洋笑说：“苏家毕竟是门阀之重，他们不会等闲罢休，这点你比我清楚。别的不说，单说对付这类女子，我可比你轻易很多。”

赌局是这场情势未明的战役，赌的是凤家的去从。

卿尘随夜天凌在城门之上遥遥相送，烟雨迷蒙，不觉离人断肠。却看到十一回身向这边一笑，仿佛天空又规复了秋高气爽，再看时，银甲骏马已率雄师没入雨中。

圣旨不日即到北疆，天都六军待命，兵马暗集。

卿尘衣袖一拂，不着陈迹地止住十一，悄悄点头：“四哥这几日着了些风寒，确切身子不适，前时在朝上不过硬撑着罢了，便让他歇歇吧。”十一一愣，卿尘将他手中的折子晾了晾收好：“几句斥责虽非父皇亲口所言，但是甚么分量，莫非你不晓得？”

十一虽随性却不莽撞，点头道：“也好。”

“甚么！”十一骇怪昂首，夜天凌同卿尘尽皆惊诧。皇子封王后开府赐婚虽是再平常不过之事，却谁也没想到十一的王妃会是殷采倩。

肃州守将威远将军何冲率军设防抗敌，千里烽烟冲天，急报帝都。

卿尘立在他们身后亭中，正写些甚么。此时收了最后一笔，将轻挽的衣袖放下，对十一一笑说：“来看看，我的字现在比四哥如何？这道抄本若呈上去，父皇也一定晓得不是他写的。”

这倒是个能迟延一时的体例，夜天漓问道：“倘若北晏侯按兵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