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比翼连枝当日愿[第2页/共5页]

高傲婚以后，告祭太庙、入宫谢恩、相府回门，另有很多礼节要做。夜天凌分寸不差地陪着卿尘，到处滴水不漏，只是两人于世人面前却显得疏离，当真应了那相敬如宾之语。

这时候，夜天溟若交兵权，则失了手中一枚相称首要的棋子，在军中他断没有夜天凌这般影响力；若不交兵权，那么除非起兵夺位，不然天帝也容不了他几时了。显而易见，天帝现在也是有了一步步上出兵权的筹算。卿尘含笑挑起了几颗黑棋，却俄然一愣，夜天溟那些非分的行动她并没有对夜天凌提过，探听地看去：“你安晓得他对我……嗯……”

夜天凌看着他道：“柯南绪此人和你并称双绝，看来很快便可一见高低了。”

卿尘偶有听闻也只付诸一笑，云鬓广袖宫装矜持，与夜天凌同进同出，风韵高华中总带着抹清澈却又模糊的潜静。也赶上那宫闱士族挑衅口舌，却不是慑于夜天凌峻冷凝睇，便是惑于卿尘淡定含笑，常常消遣的话语到了嘴边竟生生咽回，反成了落远轩中不时打趣的话题。

夜天凌之清冷，卿尘之沉寂，落于人眼不免便有些如有若无的生分。一时候，天都中流言流言明起暗传，当初凌王拒婚，现在湛王伤情，都如同亲见普通说得有板有眼，倒成了段天家风骚秘事，绘声绘色惹人遐思。

“他？王妃是指……”陆迁看过来问。

左原孙点头道：“烽火方平，国本空虚，大江沿岸今春又有洪灾，仿佛不是机会啊。”

郑夫人之话方落，夜天凌微锐的目光往汐王处一掠。如同偶合，卿尘也抬眸似有似无地看定汐王。

“那便参军饷查。”卿尘将手中东西放下，淡淡道，“查军饷，一查一个准，既面上已在兵部放开手，便恰好由兵部来，借刑部的手清算兵部，从而往户部查。”

夜天凌对左原孙道：“这些还得劳烦左先生。”

席间陡静，来去无人答话，郑夫人惊觉讲错，怔在那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汐王面色一沉，不豫地喝道：“还不下去！”

“是因我们的婚事？”她问道。

南宫竞这些事上比夏步锋要稳妥，但也存着疑问：“殿下，您就这么交了兵权，神御军将士们听谁的？”

夜天凌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抄了几颗棋子把玩。玉色棋子跳动在他苗条的指间，清脆作响：“如何，莫非盼着我忙？”

夜天凌扫了他一眼：“嚷甚么嚷？带了这么多年的兵，还是一副暴躁性子！”

杜君述问道：“殿下毕竟是将兵权交了？”

夜天凌倒也不诘问，只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道：“能换得你在身边，莫说甚么兵权，即便倾尽天下又如何？”

“那殿下以后筹算从那边脱手？”左原孙问道。

因大婚的原因，夜天凌这几日放下政务并连早朝都免了，这常日办事不误分毫的人竟心安理得，闲散得出奇。除却内里那些虚礼，他每日只陪着卿尘，青衫淡淡，浑身透着股叫人别致的散逸，仿佛之前如影随形的清冷只是种错觉，眉间眼底地一带，常常被那意气风发的萧洒冲淡了去。

郑夫人自知肇事，为莫非：“四嫂……四嫂固然画了模样给我，我绣好了给四嫂送去。”言下尽是赔罪的意义。

雪战趴在卿尘身边似是晓得她的心机般，眯眼瞅了瞅她，尾巴扫扫，挡住鼻子持续埋头假寐。卿尘不料捉到这小兽一丝目光，丢下刺绣别有用心肠伸手揉它脑袋。雪战惨被践踏，无法抬爪拨弄她的手，卿尘袖口一滑，暴露条深红色晶莹的串珠。

夜天凌低头问：“甚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