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释得缘故春风生[第1页/共3页]
“回陛下,再过几个月便十八了。”卿尘答道。
暖风醺醉,蜂蝶流舞,御花圃中染了春意,百花热热烈闹地争相绽放,浓烈花香铺叠明艳,一丛丛一簇簇,灿艳地张扬了满院。
天帝看着大殿内里那方明丽的春光,缓缓道:“朕必不会委曲你,便给你指一门婚事如何?”
她直了直身子,悄悄将笔放于一旁溢着墨香的蕉叶纹素池端砚之上,随目浏览畴昔,日日练习,现在这字早已得心应手,和他的像,却又不尽然。她笑了笑,待墨干后便将折子收起,现在天帝身边这道长案几近成了她的公用。这一“病”,又拖了半月不足,当她再次每日跟着天帝早朝的时候,天帝便将更多的政务交与了她,乃至有些本章也只是看看说说,一并由她代批。这在历朝也是少有的事,众臣谈吐非议,天帝一概留中不发,大家都看得明白,凤家的恩宠权势是达到了鼎盛。
沿着这明黄折子纸一起行云流水般地书下,卿尘手中的紫玉笔杆悄悄闲逛,最后微微一勾,棱角锋锐,带出了一丝虎魄松墨的暗香。
卿尘心头猛地一跳,不敢接话,却又不得不说话,端倪低敛,仍笼在那股安静中,道:“卿尘愿在陛下身边多历练几年。”
天帝回身看着她,“有甚么出入?”
“照你这么说,他做得对,这些歌舞坊都该留着了?”
“甚么人借酒肇事,非要他去管?”天帝冷声问道。
天帝一笑,目中的峻厉缓了下来:“朕即位以来用了三个陪侍的女吏,你是朕最赏识的一个。但女子迟早要嫁人,几年芳华转眼就没了。”
翠柳细叶初展,悄悄地在玉瑶池的水面上照出一弯纤细的倒影,随风微微一晃,荡起几丝波纹,划开一晕安静,远远地淡去了。
天帝伸手指着那道密折:“四十六家内里恰好就没有殷家的,不但没有殷家的,另有多少家都是分毫未损!更可气的是,朕要他清查歌舞坊,他竟然在甚么四周楼为了一个歌女当众同人争论!阳奉阴违,说的和做的美满是两回事,这就是他办的差事!”
卿尘悄悄抬眸:“那日事情的前后颠末我刚好都曾亲眼所见,当时若湛王不出面禁止,阿谁歌女必然遭人欺侮,但湛王底子就不熟谙她,只是不能眼看着有人在天都如此混闹罢了。”
卿尘安闲道:“陛下明察,湛王的做法实在只是把握了一个分寸。这被清查的四十六家歌舞坊,都是欺行霸市仗势为恶的害群之马,以是一概封禁并未手软。除此以外,另有一些只是略有特别之举,便限时勒令整改,答应持续运营。更有很多合法运营的,便不在查禁和整改之列。歌舞坊一行本就鱼龙稠浊,分歧的环境辨别以待之,也是有效的做法,而实际上现在天都中歌舞坊的环境,也已经完整达到了陛下当初的要求。”
天帝方才的怒意早已不见,脸上喜怒难辨,他将手边的密折翻了翻:“起来发言。”
卿尘略微松了口气,谢恩起家,心中揣摩这密折究竟来自那边。致远殿中统统的奏章她都能够查阅,唯独密折只要天帝一小我能看。这道密折最大的能够是夜天溟上的,但他又怎会对那日四周楼的环境都如此清楚?本日之事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不管对于她还是夜天湛,都只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她正悄悄站在一旁深思,天帝闲话般问道:“朕倒不记得,你本年多大了?”
卿尘游移了半晌,不想落井下石,回道:“那人也是朝中官员,别人都压抑不住。”
金丝楠木案上,长长铺着一道奏折,奏折上是一笔温和文雅的行书,风骨清丽,舒放有致,隽秀中锋芒略隐,转折处超脱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