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万里星辰万里心[第2页/共3页]

漫漫夜色映入来人眼中，那双眸子带着令人淹没的幽深，如它的仆人普通。卿尘之前并没听到涓滴脚步声，一惊之下转过甚去，胡乱伸手抹了抹眼睛。那人渐渐地在她身边坐下，并不说话。

十一蹙眉道：“事涉归离剑，恐怕突厥那边不会善罢甘休。前日我们碰到的三人身着我礼服饰，汉话亦说得非常流利，明显混入军中已非一日，若不是赶上四哥，等闲人根本分辨不出，军中怕是已有些不当。”

“好。”卿尘道，“你放心，我照顾着，不会有甚么不对。”

啾啾清鸣的夜虫仿佛遭到了惊吓，悄悄收敛声气。黑夜里一片沉寂，唯有晶莹的泪水，流淌在破裂的前尘里，仿若点点溅落的星光。

十一却接着道：“但你持续待在这里，有能够惹上杀身之祸，此事不开打趣。何况你本身独居在此，周遭数里无人照顾，便更加伤害。”

“我明白，实在我并不想待在这里。”卿尘起家坐到榻前，微微咬唇，过了会道，“跟你们走也能够，但是……”她转头对十一伸出一根手指，“加一个要求！”

李唐，她爱了五年的李唐，他的完美连同她的天下一起，轰然倾圮，洁净而完整，乃至都不给她留下半分沉沦的余地。

“凌。”卿尘默念，缓缓地握手成拳。

十一似是想说甚么，最后却转向凌：“四哥，你看……”

卿尘便也扭头看去，蓦地便撞入一双透辟的眼睛，那如水如墨冷冷的黑，一泓深湖，无情无绪，偏又让人感觉湖底隐着万千色彩，耐人寻味。她不晓得他是何人，乃至还没弄清本身是谁，但是他让她感到安然，那是一种奇特的感受，或许只是因为孤傲，陌生一天下，举目无了解，他和十一是她现在独一熟谙的人。

十一略微有些暴躁：“这是当然，近年来漠北战事频繁，这山中并不承平，带她回营反倒安然，但你要我本身先走，我怎能放心？”

十一也收敛了嬉笑，微一点头道：“我速去速回，最多两天，四哥的伤还要奉求你。”

“加在一起，三个要求。”卿尘反复道，实在她本来是想凌承诺借她一样东西，但话到嘴边却生生改了主张，反而将话抛给了十一。

卿尘略微踌躇，便将手伸去。

还是睡不着，固然持续几日都没好好歇息，入夜以后还是无眠。从那天碰到十一他们，已经畴昔了数日，卿尘单独抱膝坐在横搭的竹凳上，低头轻抚腕上的碧玺串珠，那种空落落的感受再次浮上心头。

“去看看她醒了没有。”十一回身掀帘，迈入阁房，却见卿尘抱膝坐在榻上，对他两人一前一掉队来仿佛并无惊奇之色。

“好。”那人还是淡声答复，仿佛底子未曾考虑。

泪水合着星光，化作片片迷蒙的光影。不知过了多久，俄然有片深深的影子落在面前，无声无息，遮住了清冷的星夜。

“你……”十一语塞，稍后哈哈笑道，“成交！就这么点要求，莫不成我还怕了你？”

他将手收回，带走了本来包裹她手掌沉稳的温度：“哭固然没用，不过你想哭的时候还是能够哭。”

他的声音仍旧波澜不惊：“你能够本身决定，我不会勉强你。”

卿尘略微侧首，垂眸考虑，偶然间看到凌手上的那串黑曜石，心中微微一动。

心底的哀痛悄悄涌上，渐渐吞噬着勉强保持的安静，随之而来倒是几近绝望的孤傲，心底一向压抑着的，没法言说的孤傲。

卿尘忍不住笑起来，十一无法点头，心中却觉非常轻松，终究放下一桩苦衷。卿尘站起家来，垂眸想了会儿，便道：“事已至此，我情愿服从你们的安排，归正我无亲无端，到那里也都是一样的。方才不是说要走吗？既然四哥要你归去，就必然有他的事理，从速上路才是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