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争似是非弹指间[第1页/共4页]
荷风承诺着去了,卿尘起家坐到镜前,低头梳理着静垂腰畔的长发,向来没有想过本身会留如许长的头发,之前那么多年,都是一头利落的及肩短发。“宁文清”三个字,仿佛已经一点点消逝变成前尘一梦,在影象中越来越悠远,偶尔记起恶感觉陌生万分。
卿尘道:“这我也晓得,你把她们交给我吧。”
夜天凌一愣,道:“去那里?”
苗条的手指白净而稳定,似是扒开了千万年的云雾,将此生托在了她面前,邀她联袂共度。
卿尘点头,夜天凌拂襟在一旁坐下:“你说。”
夜天凌看了看桌上搁着的药,皱眉道:“药都凉透了,如何还不喝?”
碧瑶这些日子和紫瑗磨难与共,毕竟靠近很多,等了很久不见她返来,已到屋外看了几次。直过了快一个时候方见紫瑗低头渐渐沿着回廊走来,仓猝上前拉住问:“郡主如何说?”
卿尘叹了口气道:“你叫他们散了吧,我将事情原委说与你便是。”
“嗯?”卿尘不知他为何俄然如许说,微觉奇特。
紫瑗脸上忧喜难辨,看起来倒是安静,轻声道:“待太后娘娘大好了,郡主会启禀她白叟家,指我去九殿下身边做他的侍妾。”
荷风见卿尘闭目歇着,出来悄声叮嘱道:“一会儿郡主若醒了,谨慎服侍着,桌上药还没喝,怕凉了……”却俄然听到卿尘在内里叫道:“荷风,你出去。”
夜天凌闻言道:“且先别管这个,此话便是你已承诺我了。”
夜天凌伸手将洒在她肩头的秀发理了一下,发丝自指间滑过,温凉和婉:“找我有事?”
夜天凌固然性子清冷,但也不是无情之人,纵恼紫瑗她们无知肇事,但真说以诛族赐死论罪,便是卿尘放得开,太后那边也不免悲伤一番,心中早便有了计算。只是见卿尘做究竟在大胆,在这宫中如此行错一步,便是百死的罪,要唬她收敛些:“求我有何用?这等事情,谁瞒得住?”
卿尘闻言愣住,却淡淡一笑,避开他眸光逼人的谛视:“这类事情,错过了一次,岂会另有第二次?”
卿尘点了点头:“好。至于丹琼……”她看着碧瑶有些严峻的脸,微微一笑:“松雨台那边先前便要个内里服侍的侍女,我送她去那儿,如何?”
卿尘点头:“我不想领罪,这个罪不好领。欺君之罪……”她笑了笑,“我领不起。”
“领不起?”夜天凌声音里有丝怒意,“这么大胆的事都做下了,此时再说领不起?”
卿尘道:“既如此,那便如许了,你先下去好生照看丹琼。”
卿尘吃了一惊,昂首见镜中映出他的影子,青衫磊落,虽一副散逸模样,眼中却透着未退的锋利,转头笑道:“悄无声气的,吓人一跳。”
卿尘低头想了半晌,道:“四哥,你但是要严查延熙宫疫病之事了?”
卿尘道:“紫瑗父亲早亡,一个兄长死在疆场,另有个幼弟年前违背母意,自行投了辽州军中,家中唯有一个哭得双目失明的老母,靠邻居照拂度日。丹琼父母双亡,除了姐姐碧瑶外举目无亲,要诛也不过就是这些长幼病弱,倒是凤家怕是要受我扳连了。”
卿尘放手,一缕丝缎般的发丝落至脸旁,衬得神采有些透明的白,如同眼底净水无痕。她扶着几案站起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长衣:“四哥,你先别气,这事是我做得大胆了。但事已至此,即便是杀剐了紫瑗她们也是如许。紫瑗服侍太后多年从未出过不对,没有功绩也有苦劳,之前太后常说她心善诚孝,方才对她爱好有加,她此次暗里出宫,不过便是因着一片孝心。碧瑶、丹琼姐妹同我有磨难之情,何况丹琼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偶然之过,几乎连本身性命也搭上。当时我帮她们几人瞒下,实在内心想着事已至此,能少伤一条性命,便是替太后积一份福德,但愿老天护佑,能渡此难关。现在想来,也是欠了考虑,有些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