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千古江山万古情[第1页/共4页]

湛王却毫无施礼之意，负手立于阶前，目光扫过韩渤等大臣，往殿上看去，灼灼眸光正对上凤衍骄横的眼神，眼梢一挑，竟似有几分挑衅意味。

韶乐复兴，群臣正襟叩拜。隔着金辉玉阶，夜天凌对卿尘伸脱手，薄唇微挑，含笑凝睇。

百官俯身恭迎天后入坐，雅乐毕，殿前内侍宣礼声中，一众臣子却难堪立于殿中，大家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殿中本来已有些混乱的局面静了一静，这时忽听内里长长一声通报：“湛王殿下到！”

凤衍目视湛王，眼中精光暴现，四周模糊仍闻钟磬清和，笙乐飘飘，殿前却已是剑拔弩张。众臣提心吊胆肃声而立时，忽见凤衍拂案而起，手中盘螭玉盏咣的一声铮然落地，美玉碎，美酒溅。

夜天凌看向凤衍，冷声问道：“凤家九族的确不成小觑，但朕明天便是要断送他们，你又能如何？”

他最为顾忌的、本已病笃的人，俄然呈现在面前，凤衍僵立殿中，手指火线，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模糊听到御前侍卫统领卫长征、骠骑将军南宫竞、抚军大将军唐初等一一上前叩禀：“殿中当场羁押凤氏逆党共一百一十七人。华岳坊凤府重兵封禁，无一人得出。司州凤氏宗族尽遭抄没。汉中布政使凤卢、广安布政使凤誉撤职待罪，都已奥妙入狱……”最后，凤衍听到湛王安稳明朗的声音：“东海布政使凤柯纠兵顽抗，已被臣弟斩于剑下，文、现、琅、纪四州由漓王亲身坐镇，中书侍郎斯惟云、东海水军都督逄远率兵镇抚，军民安宁。”

处心积虑目睹手到功成，凤衍此时离那意味九五之尊的宝座如此之近，却不料最后一步毁在一个女人手中。贰心中恨极，戟指怒骂：“妖女！皇上早已沉痾不治，你与湛王表里勾搭，谋夺皇位，难不成也想先奉兄长，再嫁其弟，悖礼乱伦？”

惊天变故将殿中群臣震在当场，凤衍脸上暴露不成一世的傲慢，胸中野心急剧收缩，几近就要放声大笑，手指殿下，大声道：“湛王结党谋逆，摆布侍卫，速速将其拿下！”

凤衍俄然直觉有些非常，扭头往鸾座看去。水晶光影洒下片片晶莹，轻微一晃，似冰丝细刃，若秋水剑痕。天后一双苗条冷媚的凤眸穿过玉光剔透劈面看来，复往湛王那边一转。电光石火之间，两道目光交于顷刻。

凤衍闻声如遭雷殛，猛地昂首看去。龙阶之上，金帷以后，竟是昊帝徐行而出。大殿四周华灯错落，金辉明耀，映得他一身衮龙玄袍峻肃孤傲，高高在上，傲视众生，一抬眸，惊电般的目光穿透民气。

湛王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他这时步上金阶，沉声道：“殿中侍御史安在？”

韩渤和别的两名侍御史闻言，上前一步：“臣在！”

《天朝史・帝都》，卷九十三。

只见殿上玉帘轻摇，天后起家步下鸾座。凤衣飘展，放开华丽高贵，环佩清越，绰约风韵高洁，她沿着流光溢彩的玉阶前行，目光与湛王交会于半空。

君子开阔，知己相逢。这平生总有些人，值得用生命去信赖。

“凤相妙手腕！”伴着他一声声萧洒地击掌，殿前御林禁卫回声而动。两队侍卫刀剑出鞘，快步踏上龙阶，却超出湛王身边，直奔凤衍席前。其他诸人亦行动利落，敏捷包抄了统统凤家亲党。刀光剑影之下，四周响起一片惊呼怒骂，乱成一团。凤家诸人猝逢变故，不及抵挡，半晌便被御林禁卫尽数押下。

浩大江山，无尽光阴，众臣高呼之声震彻四方，直入云霄。

面前还是阿谁白衣素颜的女子，一颦一笑，是他平生难明的谜。他碰到了她，错失了她，却又在这一刻，真真正正具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