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昆山玉碎凤凰鸣[第3页/共4页]

沉默对视中，斯惟云忽见湛王唇角勾起了一丝锋利的笑容。

长岭古道，数骑骏马飞奔而过，落下满天烟尘滚滚，一起东行，直奔琅州。

那校尉抚剑施礼，昂首看去。玄甲铁卫中唯有一人布衣长袍，描述文瘦，虽浑身风尘仆仆却难掩周身清正气度，叫人一见之下，不由寂然起敬。由玄甲铁戍卫送而来的人，必然非同平常，校尉从他微锁的眉间看到沉思的陈迹，转眼带出的寂然之气，竟模糊迫人眉睫。

“我只要你好好的，那我便甚么都不怕。”卿尘极低地说了一句，夜天凌俄然长叹一声，渐渐将她的手覆在脸上，冰冷的唇划过她柔嫩的掌心，深深印上她的心底。

琅州军民夹道相迎，满城沸腾的喝彩映入他明朗的眼中，尽皆敛入了那安闲萧洒的浅笑。

斯惟云深深呼吸海上清爽的氛围，一起的劳累困乏都掩在了脸上的静肃之下，心中思路翻涌。回顾眺望远隔崇山峻岭的天都，模糊能想见阿谁秀稳的身影。她手底一步棋竟走到了如此深的境地，命他赶来琅州，连东海战后安民之事都早有筹算，那纤柔的肩头到底压着多重的担子？娇弱的身躯中，究竟装着如何的灵魂？他仿佛不由自主地便随她同赴一场豪赌，却义无反顾，甘心为之。唇角模糊泛出丝苦笑，斯惟云微一闭目，耳边俄然响起悠远的号角声，紧接着远远洋天一线处，模糊呈现了一片深色的海潮。

斯惟云一言不发地看着湛王。在此一刻，面前这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他能够引兵护驾，也能够作壁上观，乃至能够借东海之胜势拥兵自主，天下又有几人挡得住他的锋芒？统统都在他一念之间，包含他斯惟云的存亡。

“娘娘。”

一抹精锐的光芒自夜天湛眼底快速闪过，湛湛明波沉作幽深冰潭，深不成测。满室明光之下，他矗立身形如一柄出鞘之剑，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几近迫出指节间惨白的色彩，暗青色的血脉清楚，使得那双手透出一种狠稳的力量，仿佛要将甚么捏碎在其间。

夜天湛拆信展阅，目光在那熟谙的笔迹之间快速掠过，手腕一翻，便自案前站了起来，负手踱步。

武台殿中，平时用作皇上练功之处的西偏殿，透雕殿门紧闭，挡住了殿外的光与暖，内里不竭传来刀剑的声音。

斯惟云将皇后所托的手札奉上，说了四个字：“中宫密旨。”

就在本日，天朝水军远征琉川岛大败倭寇主力全胜而归，一举摧毁倭船五百余艘，杀敌数万，倭国首级剖腹自绝，余者奉剑乞降，败北称臣。

斯惟云缓缓道：“臣分开天都时，皇上病势危急，尚在昏倒当中。”

惊涛拍岸，长浪如雪。

在来琅州之前，这一趟的凶恶斯惟云也早已尽知。谁也不敢断言湛王的反应，皇后走这一步险棋，究竟有几分掌控？

天朝战船接踵泊入远洋，四周虎贲战舰缓缓驶开。但见厥后数百艘战船之上精兵林立，战甲光寒，剑犹带血，大战而归的杀气尚未消逝，充满四周，震慑民气。

一句话，卿尘满心心疼与担忧都漾上眼底，喉间似有甚么滞在那边，一时不能言语。她忙将头侧过，只觉他手内心传来沉稳的温度，如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安静，暖和。

不过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