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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后难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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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又一三年[第1页/共2页]

凤时锦恍若大梦初醒。

师父背着凤时锦,回身头也不回地没入了雨夜里。白灯经不起雨滴培植,扑闪了几下便跐溜一下熄掉了。

师父的话语传来:“你另有为师,现在便跟为师归去。”

她趁着君千纪还没有醒,偷偷擦了擦留在他膝盖上的口水印子。一大一小师徒俩,身着同色的青灰衣袍,几近相互融为了一体。

第6章 又一三年

遂君千纪叮咛了凤时锦在止阳山上多留几天,待到丹炉开炉,取了永寿丹后再行回京。而他本身当日便随宫里的人一起返京了。

下午的时候,宫里头来了人,仓促上得止阳山,见到了君千纪,恭敬有加地说道:“国师大人在这深山里清修已期满一年零四个月,不知国师大人可有甚么效果?”

凤时锦乖乖喝药,嘴上却道:“只是泡了冷湖水,大夫说着了点风寒罢了,没有甚么大题目。你呢,你也泡了冷水,有没有甚么大碍?”

凤时锦穿上蓑衣戴上大氅,将永寿丹的锦盒与三圈一起塞进蓑衣内里,转头锁了止阳山上的丹房和糊口起居的房屋,在蒙蒙细雨中头也不回地下山去。

止阳山上除了君千纪和凤时锦,就再没别人,除了一只凤时锦从山里捉来的兔子,一向养在身边,取名为三圈。没想到君千纪一走,本来还晴空无云的天就变了,又是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凤时锦和三圈待在山上,过来了几天凄苦楚凉的日子,直至丹炉开炉的那一天。

永寿丹是特地给皇上筹办的,也是由师父亲手炼制。皇上求仙问道苛求长生不老,虽是不大能够,但这些年来吃了国师炼制的丹药一向龙体安康,想延年益寿却不是难事。

午后,她在槐荫下从君千纪的膝盖上醒来,见君千纪尚靠着槐树,微微阖着眼,仰着下巴留下一个侧面表面,那稠密的睫毛像是树叶投下来的暗影,脸上没有甚么赤色,略有几分白净。

夜里又是一场春雨过后,等明早醒来,这巷子里便甚么都没有了。

没几日,止阳山上便晴和了,轻风温暖,春光明丽四方。山上的氛围里,远近漂泊着花香,虫鸣鸟唱、繁花似锦,不失为世外乐土。

丹房里,巨大的炼丹炉冒着汨汨白烟,她躺在斜窗下的矮榻上,房内风景朦昏黄胧,似真似幻,她也就一睡不醒,肤色惨白得似半透明的白瓷,那淡青色的血脉在皮肤底下轻微地跳动着。

师父转头看了看巷子里的风景,轻声又道:“这些人是你杀的么?”

君千纪漂亮的眉微不成查地蹙了蹙,双眼幽深,想了想,道:“我也没有大碍。”

头部受损,手脚跟着不听使唤,她一傻就傻了又一个三年,错将君千纪当作是苏顾言。只是苏顾言对她而言只未几余下一个空空的名字,她并不晓得那意味着甚么。到厥后,每日每日地念着,念着念着连苏顾言这个名字也忘了。

师父沉默,不置一词。而是又倒归去两步,在那尸身前一手稳住凤时锦的身子,腾出另一只手来,广大的袖摆里落出一枚药瓶,洁净而骨节清楚的手指悄悄一挑便翻开了瓶塞,将内里的药沫抖了出来,均匀地洒在了三具尸身上。尸身收回滋滋滋的声音,腐蚀中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腥气味,师父置身此中面无神采,恍若这与他没有涓滴干系,他只冷眼旁观,看着尸身垂垂化作一滩滩血水,最后连一点白骨都不剩。

纵是一无统统,她另有师父,另有止阳山。这句话足以抚平她身上和内心的伤痛,脸贴着师父的后背衣衫,眼泪在衣衫上留下印子,安安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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