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面圣[第1页/共2页]

只见她微微点头，一身洁白曳地长裙，乌黑青丝高高绾起，翠色玉钗横斜云鬓，面庞素净，度量着一把琵琶，悄悄站定在中心。

皇后笑了，低声对天子道：“皇上还是别吊他们胃口了，快请乐姬上来吧。”

右首，便是居于京中的各个王爷，比方裕濯王这等远居的，便不在坐中。而太子忙于筹办午后的祭天大典，并未列席。

沈君如揉揉手腕，不扫他一眼，“归正你也晓得，我从不把长幼挨次放眼里，不然啊……”她挑眉一笑，轻拍袁信的肩，“这大齐就没有不让须眉的巾帼了，你说呢？”

总归是那一套，在坐之人没一个不听惯了的，或许是世民气照不宣，都晓得本年来了一个江南名妓，大师的心神集合起来，仿佛就只为等那一小我呈现。

“罢，罢。”太后摆手，“哀家就是问问，等着吧。”

“《广平调》，众卿可听过没有？”

仿佛一只困兽，在冷冽的氛围中垂垂复苏，用它更加冷冽的眼神凝睇你。

“传闻，那位千雪女人不但琴艺惊人，模样还长得极好。”皇后在一旁说道，“也不愧是江南名楼里的花魁了，我还真想一见呢。”

她低下头，靠近袁信耳边，抬高声音：“表哥，我是真的为你好。都说了，别去招惹她，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天气阴沉，暗淡不明。凌晨的氛围略微冷僻，轻风拂过，吹起地上殷红的炮仗碎屑。

“莫不是，那位千雪女人真来了？”

建成帝闻言，视野在大殿中扫来扫去，最后望向一名乐姬，问一旁的内侍：“阿谁但是？”

浓墨般的夜色，她的话如天国传来的魔咒，本是再熟谙不过的表妹，现在已仿佛成了疆场上的将军，容不得出半点不对，不然便将是军法措置。

又如一尊佛像，非论春夏秋冬，皆是这般怡然泰然，静看朝局云卷云舒，静看天下大开大合。

皇上微点头。

“不对吧，是有一个歌姬谱出了曲子，但是还远不到传播之盛啊。”

酒杯落在地上，玉盏摔得四分五裂。

“……君如！你疯了，快放开我啊！我……我谈笑的，方才谈笑的……”

两人之间沉默半晌，公公又问，带了些谨慎翼翼：“不知下午的祭天大典……公主还……”

“一个歌女罢了，我看各位都太叫真了。”

群臣坐毕。

“啪――”

天子轻笑一声：“若非那首失传已久的《广平调》，她能如此名扬千里？”

“此言差矣，那江南的《广平调》，早就传播三年了。”

皇宫不像官方，能够猖獗地欢闹，庆贺年节。它有它的次序，有它的松散，也有它的冷酷。

她不消，她的功再大，也于己无益。

“……”

皇后笑笑，不出声了。

前后共三列，燕王不便列席，周澈便在其位。前面是各位公侯大员，卫国公和沈君如便在此。

却只要崔承皓，握着酒杯的那只手俄然攥紧，仿佛失了控，下一刻又松了下来。

歌舞只是扫兴，但从本日来看，仿佛有些本末倒置了……

一曲罢，建成帝问众卿。

她能如此放肆，也离不了天子的赏识有加，君如分歧别人，有的人军功赫赫，却老是顾及功高盖主，最后不得不收敛锋芒。

半晌，天子面色微动，招手让公公过来。

“这是何意？”

沈君如冷哼一声，松开他，拍了鼓掌。

他的腿被踩住，手被人别住，浑身扭曲，疼痛不已。

乌云东移，日光再次被遮住。

毕竟是早上，世人食欲不佳，顶多喝酒赏舞罢了。不过半晌，氛围便欢腾起来，扳谈声不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