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白头辫，老人祭孤坟[第2页/共3页]

白世宝身份一露，当下怒道：“再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来往如此，这二人也就有了些话聊……

老头开口回话道：“热天躲在阴凉地界打盹儿，寒天就躺在阳光的地界睡觉！”

张老善一边用磨纸打着剃刀刃，一边嘴不闲着，张口说道：“你说此人活活着为了甚么？还不是为了这张嘴！两只手都是为嘴长的，一天不忙乎，嘴就得饿着……现在世道变了，有吃官饭的，有吃洋饭的，可我们人家吃甚么？专吃‘猴子们’手里掉下来的‘枣儿’，捡来的吃不着新奇……”

老头听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仓猝扭头一望，面前竟然站着俩人！

张老善径直走到街头儿，昂首见有间土坯打墙围的院子。院墙挺高，上边只暴露三两个青瓦顶子。院子里几棵老枣树黑紫黑紫，没抽芽儿，带刺的树杈密密实实地罩在上头。院里没有动静，树上没有鸟叫，烟囱眼里也没有烟往外冒，冷眼一瞧，倒感受像是有甚么怪杰怪客住在里头……

张老善瞧着刀子被擦锃亮，又用手摸了摸刀刃快了，便取下热毛巾，开端刮老脑筋门上的新发茬。一面刮一面又说道：“……人生活着，热热烈闹，端赖折腾，官人们折腾品级权势俸禄，我们折腾的是吃喝穿住买卖财帛。这世道也在折腾，你故意到茅坑里瞧瞧去，旧书都被擦屁股了，他们说这叫：改革除旧……咱不说别的，单说现在大家剃的都是分头、背头、平头，另有秃顶，再没有人留辫子了，我这行当快绝了……剃头带刮脸，刮脸都算赠的！”

老头谢道：“有劳您了！”

爱妻蓝心儿之墓！

少女俄然将桃木剑抽出，手心一甩，一道灵符径直朝白世宝掷了过来。口中急叫道：“小女子姓马，前来要你的狗命！”

俗话说：没有几抄本领，填不活一张嘴。

来的这位――恰是担挑儿剃头刮脸的张老善！

眼下！

当然。常日里他也不闲着，挑着一副剃头担子游街窜巷，专门为人剃头刮脸。

老头一皱眉，神采怒变，叫道：“张老善，你……”

张老善解下领巾，用热毛巾掸了掸裤腿，接下老头递过来的银元，揣进怀里。随后敏捷地清算好剃头担子，临出门时又朝老头拱了拱手，回身排闼，一头扎进了巷子里……

老头哈腰坐在墓碑旁，感喟道：“走了这一起，腿脚酸的不可！……前日里，冥府急案催我过阴，走到一半路时，腿脚就软了，最后还是崔判命派五鬼抬我入阴的……你说这事闹的！”说到这时，老头稍顿了一下，又说道：“……厥后崔判命问我在阳间可有妻室后代照顾，我利用它说无妻无子……实在别人不知，我与你早已结了冥婚！”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一尖细的声音说道：“林木虽茂，无形可久，碑石虽固，无后可守！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此‘孤坟四煞’均已具有，恐怕再不过二年，葬在这坟中的尸身要生异动！”

老头心头顿时一震，惊呼道：“谁敢在坟上留掌印？”

张老善是通河人，很有‘本领’。年年春来一暖，他便扛着一把长杆扫帚，走街串巷给人打烟囱；再暖一些，等南边的鸟来了，他就在南门外的土冈或杂树林子里支上一面小网逮鸟卖。逢谷雨一过，天明时，他去上街卖伞，晴和时又改做泥瓦，蹬墙上房掀瓦修顶子；再入冬后，他在街口摆个大水缸，将熬好的红果梨片杏子水倒在缸里，打上头再压上大冰块一镇，盖块湿布，当作冰冷彻骨镇口拔牙消火解渴的冰汤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