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1)[第1页/共4页]

淮阳王

棘阳守长岑彭与前队贰严说共守宛城，汉兵攻之数月，城中人相食，乃举城降。更始入都之。诸将欲杀彭，刘縯曰：“彭，郡之大吏，执心死守，是其节也。今举大事，当表义士，不如封之。”更始乃封彭为归德侯。

成纪隗崔、隗义、上邽杨广、冀人周宗同起兵以应汉，众数千人，攻平襄，杀莽镇戎大尹李育。崔兄子嚣，素驰名，好经籍，崔等共推为大将军。崔为白虎将军，义为左将军。嚣遣使聘平陵方望，觉得智囊。望说嚣立高庙于邑东。己巳，祀高祖、太宗、世宗，嚣等皆称臣执事，杀马联盟，以兴辅刘宗；移檄郡国，数莽罪过。勒兵十万，击杀雍州牧陈庆、安宁大尹王向。分遣诸将徇陇西、武都、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皆下之。

莽闻汉兵言莽毒杀孝平天子，乃会公卿于王路堂，开所为平帝请命金縢之策，泣以示群臣。

汉纪三十一（起昭阳协洽，尽阏逢涒滩，凡二年）

初，茂陵公孙述为净水长，有能名；迁导江卒正，治临邛。汉兵起，南阳宗成、贩子王岑起兵徇汉中以应汉，杀王莽庸部牧宋遵，众合数万人。述遣使迎成等，成等至成都，虏掠暴横。述召群中豪桀谓曰：“天下同苦新室，思刘氏久矣，故闻汉将军到，驰迎门路。今百姓无辜而妇子系获，此寇贼，非义兵也。”乃令人诈称汉使者，假述辅汉将军、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印绶；选精兵西击成等，杀之，并其众。

舂陵戴侯曾孙玄在平林兵中，号更始将军。时汉兵已十馀万，诸将议以兵多而无所同一，欲立刘氏以从人望。南阳豪桀及王常等皆欲立刘縯；而新市、平林将帅乐放纵，惮縯威明，贪玄脆弱，先共定策立之，然后召縯示其议。縯曰：“诸将军幸欲尊立宗室，甚厚，然今赤眉起青、徐，众数十万，闻南阳立宗室，恐赤眉复有所立，王莽未灭而宗室相攻，是疑天下而自损权，非以是破莽也。舂陵去宛三百里耳，遽自负立，为天下准的，使先人得承吾敝，非计之善者也。不如且称王以号令，王势亦足以斩诸将。若赤眉所立者贤，相率而往从之，必不夺吾爵位。若无所立，破莽，降赤眉，然后举尊号，亦未晚也。”诸将多曰：“善！”张卬拔剑击地曰：“疑事无功，本日之议，不得有二！”众皆从之。仲春，辛巳朔，设坛场于渦水上沙中，玄即天子位，南面立，朝群臣；惭愧流汗，举手不能言。因而大赦，改元，以族父良为国三老，王匡为定国上公，王凤为成国上公，朱鲔为大司马，刘縯为大司徒，陈牧为大司空，馀皆九卿将军。由是豪桀绝望，多不平。

诸将见寻、邑兵盛，皆反走，入昆阳，惶怖，忧念妻孥，欲散归诸城。刘秀曰：“今兵谷既少而外寇强大，并力御之，功庶可立；如欲分离，势无俱全。且宛城未拔，不能相救；昆阳即拔，一日之间，诸部亦灭矣。今分歧心胆，共举功名，反欲守老婆财物邪！”诸将怒曰：“刘将军何敢如是！”秀笑而起。会候骑还，言：“大兵且至城北，军陈数百里，不见厥后。”诸将素轻秀，及迫急，乃相谓曰：“更请刘将军计之。”秀复为丹青成败，诸将皆曰：“诺。”时城中唯有八九千人，秀使王凤与廷尉大将军王常守昆阳，夜与五威将军李轶等十三骑出城南门，于外出兵。时莽兵到城下者且十万，秀等几不得出。寻、邑纵兵围昆阳，严尤说邑曰：“昆阳城小而坚，今假号者在宛，亟进大兵，彼必驰驱。宛败，昆阳自服。”邑曰：“吾昔围翟义，坐不生得以见怪让。今将百万之众，遇城而不能下，非以是请愿也。抢先屠此城，喋血而进，前歌后舞，顾不快邪！”遂围之数十重，列营百数，钲鼓之声闻数十里，或为隧道、冲輣撞城；积弩乱发，矢下如雨，城中负户而汲。王凤等乞降，不准。寻、邑自发得功在漏刻，不以军事为忧。严尤曰：“兵法》：‘围城为之阙’，宜使得逸出以怖宛下。”邑又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