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1)[第2页/共4页]
匈奴呼韩邪单于复上书,言公众困乏。诏云中、五原郡转谷二万斛以给之。
夏,四月,丁巳,立子骜为皇太子。待诏郑朋荐太原太守张敞,先帝名臣,宜傅辅皇太子。上以问萧望之,望之觉得敞能吏,任治烦乱,材轻,非徒弟之器。天子使使者征敞,欲觉得左冯翊,会病卒。
初,武帝灰南越,开置珠厓、儋耳郡,在海中洲上,吏卒皆中国人,多陵犯之。其民亦暴恶,自以阻绝,数犯吏禁,率数年壹反,杀吏;汉辄出兵击定之。二十馀年间,凡六反。至宣帝时,又再反。上即位之来岁,珠厓山南县反,出兵击之。诸县更叛,比年不定。上博谋于群臣,欲大发军。待诏贾捐之曰:“臣闻尧、舜、禹之圣德,处所不过数千里,西被流沙,东渐于海,朔南暨声教,言欲与声教则治之,不欲与者不强治也。故君臣歌德,含气之物各得其宜。武丁、成王、殷、周之大仁也,然地东不过江、黄,西不过氐、羌,南不过蛮荆,北不过朔方,是以颂声并作,视听之类咸乐其生,越裳氏重九译而献,此非兵革之所能致也。乃至于秦,发兵远攻,贪外虚内而天下溃畔。孝文天子偃武行文,当此之时,断狱数百,赋役轻简。孝武天子厉兵马以攘四夷,天下断狱万数,赋烦役重,寇贼并起,军旅数发,父战死于前,子斗伤于后,女子乘亭障,孤儿号于道,老母、孀妇饮泣巷哭,是皆廓地泰大,挞伐不休之故也。今关东公众久困,流浪门路。情面莫亲父母,莫乐佳耦;至嫁妻卖子,法不能禁,义不能止,此社稷之忧也。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驱士众挤之大海当中,快心幽冥之地,非以是救济饥荒,保全元元也。诗云:‘蠢尔蛮荆,大邦为雠。’言贤人起则后服,中国衰则先畔,自古而患之,何况乃复其南边万里之蛮乎!骆越之人,父子同川而浴,相习以鼻饮,与禽兽无异,本不敷郡县置也。颛颛独居一海当中,雾露气湿,多香花、虫蛇、水土之害;人未见虏,兵士自死。又非独珠厓有珠、犀、玳瑁也。弃之不敷惜,不击不损威。其民譬犹鱼鳖,何足贪也!臣窃以往者羌军言之,暴师曾未一年,兵出不逾千里,费四十馀千万;大司农钱尽,乃以少府禁钱续之。夫一隅为不善,费尚如此,况于劳师远攻,亡士毋功乎!求之往古则分歧,施之当今又不便,臣愚觉得非冠带之国,《禹贡》所及,《春秋》所治,皆可且无觉得。愿遂弃珠厓,公用恤关东为忧。”上以问丞相、御史。御史大夫陈万年觉得当击,丞相于定国觉得:“前日发兵击之比年,护军都尉、校尉及丞凡十一人,还者二人,卒士及转输死者万人以上,用度三千万馀,尚未能尽降。今关东困乏,民难动摇,捐之议是,”上从之。捐之,贾谊曾孙也。
夏,四月,乙末晦,茂陵白鹤馆灾;赦天下。
臣光曰:忠臣之事君也,责其所难,则其易者不劳而正;补其所短,则其父老不劝而遂。孝元践位之初,谦虚以问禹,禹宜先其所急,后其所缓。但是优游不竭,谗佞用权,当时之大患也,而禹不觉得言;恭谨俭仆,孝元之素愿也,而禹孜孜而言之,何哉!使禹之智足不以知,乌得为贤!知而不言,为罪愈大矣!
诏赐萧望之爵关内侯,给事中,朝朔望。
臣光曰:甚矣孝元之为君,易欺而难寤也!夫恭、显之谮诉望之,其邪说狡计,诚有所不能辨也。至于始疑望之不肯就狱,恭、显觉得必无忧。已而果他杀,则恭、显之欺亦明矣。在中智之君,孰不打动昂扬以厎邪臣之罚!孝元则不然。虽涕零不食以伤望之,而终不能诛恭、显,才得其免冠谢罢了。如此,则奸臣安所惩乎!是使恭、显得肆其邪心而无复顾忌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