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3)[第1页/共3页]
窦建德既克冀州,兵威益盛,帅众十万寇幽州。艺将逆战,万均曰:“彼众我寡,出战必败。不若使羸兵背城阻水为陈,彼必渡水击我。万均请以精骑百人伏于城旁,俟其半渡击之,蔑不堪矣。”艺从之。建德果引兵渡水,万均邀击,大破之。建德竟不能至其城下,乃分兵掠霍堡及雍奴等县;艺复邀击,败之。凡相拒百余日,建德不能克,乃还乐寿。
有犯法不至死者,上特命杀之。监察御史李素立谏曰:“三尺法,王者所与天下共也;法一摆荡,人无所措手足。陛下甫创鸿业,何如弃法!臣忝法司,不敢奉诏。”上从之。自是特承恩遇,命所司授以七品清要官;所司拟雍州司户,上曰:“此官要而不清。”又拟秘书郎。上曰:“此官清而不要。”遂擢授侍御史。素立,义深之曾孙也。
密至稠桑,得敕,谓贾闰甫曰:“敕遣我去,无端复召我还,天子向云,‘有人确执不准’,此谮行矣。吾今若还,无复活理,不若破桃林县,收其兵粮,北走渡河。比信达熊州,吾已远矣。苟得至黎阳,大事必成。公意如何?”闰甫曰:“主上待明公甚厚;况国度姓名,著在图谶,天下终当一统。明公既已委质,复活异图,任瑰、史万宝据熊、穣二州,此事朝举,彼兵夕至,虽克桃林,兵岂暇集,一称背叛,谁复容人!为明公计,不若且应朝命,以明元无异心,天然浸润不可;更欲出就山东,徐思其便可也。”密怒曰:“唐使吾与绛、灌同列,何故堪之!且谶文之应,彼我所共。今不杀我,听使东行,足明王者不死;纵使唐遂定关中,山东终为我有。天与不取,乃欲束手投人!公,吾之亲信,何意如是!若分歧心,当斩而后行!”闰甫泣曰:“明公虽云应谶,近察天人,稍已相违。今海内分崩,人思自擅,强者为雄;明公奔亡甫尔,谁相听受!且自翟让受戮以后,人皆谓明公弃恩忘本,本日谁肯复以统统之兵束手委公乎!彼必虑公见夺,逆相拒抗,一朝失势,岂有容足之地哉!自非荷恩殊厚者,讵能深言不讳乎!愿明公熟思之,但恐大福不再。苟明私有所措身,闰甫亦何辞就戮!”密大怒,挥刃欲击之;王伯当等固请,乃释之。闰甫奔熊州。伯当亦止密,觉得未可,密不从。伯当乃曰:“义士之志,不以存亡易心。公必不听,伯当与公同死耳,然终恐无益也。”
初,宇文明及遣使招罗艺,艺曰:“我,隋臣也!”斩其使者,为炀帝发丧,临三日。窦建德、高开道各遣使招之,艺曰:“建德、开道,皆剧贼耳。吾闻唐公已定关中,人望归之。此真吾主也,吾将从之,敢沮议者,斩!”会张道源慰抚山东,艺遂奉表,与渔阳、上谷等诸郡皆来降。癸未,诏以艺为幽州总管。薛万均,世雄之子也,与弟万彻俱以勇略为艺所亲待,诏以万均为上柱国、永安郡公,万彻为车骑将军、武安县公。
辛巳,太常卿郑元璹击朱粲于商州,破之。
壬辰,王世充帅众三万围谷州,刺史任瑰拒却之。
上使李密分其麾下之半留华州,将其半出关。长史张宝德预在行中,恐密亡去,罪相及;上封事,言其必叛。上意乃中变,又恐密惶恐,乃降敕书劳来,令密留所部徐行,单骑入朝,更受节度。
隋将尧君素守河东,上遣吕绍宗、韦义节、独孤怀恩接踵攻之,俱不下。时核心严急,君素为木鹅,置表于颈,具论局势,浮之于河;河阳守者得之,达于东都。皇泰主意而感喟,拜君素金紫光禄大夫。宠玉、皇甫无逸自东都来降,上悉遣诣城下,为陈短长,君素不从。又赐金券,许以不死。其妻又至城下,谓之曰:“隋室已亡,君何自苦!”君素曰:“天下名义,非妇人所知!”引弓射之,应弦而倒。君素亦自知不济,然志在守死,每言及国度,何尝不歔欷。谓将士曰:“吾昔事主上于藩邸,大义不得不死。必若隋祚永终,天命有属,自当断头以付诸君,听君等持取繁华。今城池甚固,仓储丰备,大事犹未可知,不成横生心也!”君生性严明,善御众,下莫敢叛。久之,仓粟尽,人相食;又获外人,微知江都颠覆。丙子,君素摆布薛宗、李楚客杀君素以降,传首长安。君素遣朝散大夫解人王行本将精兵七百在它所,闻之,赴救,不及,因捕杀君素者党与数百人,悉诛之,复乘城把守。独孤怀恩引兵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