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2)[第1页/共3页]
初,贵乡长弘农魏德深,为政平静,不严而治。辽东之役,征税百端,使者旁午,责成郡县,民不堪命,唯贵乡闾里不扰,有无相通,不竭其力,所求皆给。元宝藏受诏捕贼,数调东西,动以军法处置。其邻城营建,皆聚于听事,官吏递相督责,日夜喧哗,犹不能济。德深听随便修营,官府寂然,恒若无事,唯戒吏以不须过胜馀县,使百姓劳苦;然民各自竭心,常为诸县之最,县民爱之如父母。宝藏深害其能,遣将千兵赴东都。所领兵闻宝藏降密,思其亲戚,辄出京都,东向恸哭而返;或劝之降密,皆泣曰:“我与魏明府同来,何忍弃去!”
帝遣摄江都郡丞冯慈明向东都,为密所获,密素闻其名,延坐劳问,礼意甚厚,因谓曰:“隋祚已尽,公能与孤共立大功乎?”慈明曰:“公家历事前朝,荣禄兼备。不能善守门阀,乃与玄感举兵,偶脱罔罗,得有本日,唯图反噬,未谕高旨。莽、卓、敦、玄非不强大,一朝夷灭,罪及祖宗。仆死而后已,不敢闻命!”密怒,囚之。慈明说防人席务本,使亡走。奉表江都,及致书东都论贼情势,至雍丘,为密将李公逸所获,密又义而释之;出至营门,翟让杀之。慈明,子琮之子也。
河南、山东大水,饿殍满野,炀帝诏开黎阳仓赈之,吏不时给,死者日数万人。徐世勣言于李密曰:“天下大乱,本为饥荒。今更得黎阳仓,大事济矣。”密遣世绩帅麾下五千人自原武济河,会元宝藏、郝孝德、李文相及洹水贼帅张升、清河贼帅赵君德共袭破黎阳仓,据之,开仓恣民就食,浃旬间,得胜兵二十馀万。武安、永安、义阳、弋阳、齐郡接踵降密。窦建德、朱粲之徒亦遣使附密,密以粲为扬州总管、邓公。泰山羽士徐洪客献书于密,觉得:“大众久聚,恐米尽人散,师老好战,难可胜利。”劝密“乘进取之机,因士马之锐,沿流东指,直向江都,执取独夫,号令天下。”密壮其言,以书招之,洪客竟不出,莫知所之。
将佐复推渊领太尉,增置官属,渊从之。时河东未下,三辅豪杰至者日以千数。渊欲引兵西趣长安,踌躇未决。裴寂曰:“屈突通拥大众,凭坚城,吾舍之而去,若打击长安不克,退为河东所踵,腹背受敌,此危道也。不若先克河东,然后西上。长安恃通为援,通败,长安必破矣。”李世民曰:“不然。兵贵神速,吾席累胜之威,抚归附之众,鼓行而西,长安之人望风震骇,智不及谋,勇不及断,取之若振槁叶耳。若淹留自弊于坚城之下,彼得成谋修备以待我,坐费日月,众心离沮,则大事去矣。且关中蜂起之将,未有所属,不成不早招怀也。屈突通自守虏耳,不敷为虑。”渊两从之,留诸将围河东,自引军而西。
戊午,渊帅诸军围河东,屈突通婴城自守。
冠氏善于志宁、安养尉颜师古及世民妇兄弟长孙无忌谒见渊于长春宫。师古名籀,以字行。志宁,宣敏之兄子;师古,之推之孙也;皆以文学着名,无忌仍有才略。渊皆礼而用之,以志宁为记室,师古为朝散大夫,无忌为渭北行军典签。
刑部尚书领京兆内史卫文开大哥,闻渊兵向长安,恐忧成疾,不复预事,独左翊卫将军阴世师、京兆郡丞骨仪奉代王侑乘城把守。己巳,渊如蒲津;庚午,自临晋济渭,至永丰仓犒军,开仓赈饥民。辛未,还长春宫;壬申,进屯冯翊。世民所至,吏民及群盗归之如流。世民收其豪俊以备僚属,营于泾阳,胜兵九万。李氏将精兵万馀会世民于渭北,与柴绍各置幕府,号“娘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