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第2页/共4页]
博望侯既以通西域高贵,其吏士争上书言本国奇特短长求使。天子为其绝远,非人所乐旆,听其言,予节,募吏民,毋问所向来,为具有人众遣之,以广其道。来还,不能毋侵盗币物及使失指,天子为其习之,辄查考致重罪,以激愤令赎,复求使,使端无穷,而轻犯法。其吏卒亦辄复盛推本国统统,言大者予节,言小者为副,故妄言无行之徒皆争效之。其使皆贫人子,私县官赍物,欲贱市以私其利。本国亦厌汉使,大家有言轻重,度汉兵远不能至,而禁其食品以苦汉使。汉使乏绝,积怨至相进犯。而楼兰、车师,小国当空道,攻汉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时遮击之。使者争言西域皆有城邑,兵弱易击。因而天子遣浮沮将军公孙贺将万五千骑,出九原二千馀里,至浮沮井而还;匈河将军赵破奴将万馀骑出令居数千里,至匈河水而还;以斥逐匈奴,不使遮汉使,皆不见匈奴一人。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张掖、敦煌郡,徙民以实之。
元封元年辛未,公元前一一零年冬,十月,下诏曰:“南越、东瓯,咸伏其辜;西蛮、北夷,颇未和睦;朕将巡边垂,躬秉武节,置十二部将军,亲帅师焉。”乃行,自云阳北历上郡、西河、五原,出长城,北登单于台,至朔方,临北河,勒兵十八万骑,旗号径千馀里,以见武节,威匈奴。遣使者郭吉告单于曰:“南越王头已县于汉北阙。今单于能战,天子自将待边;不能,即南面而臣于汉,何徒远走亡匿于幕北寒苦无水草之地!毋为也。”语卒而单于大怒,立斩主客见者,而留郭吉,迁之北海上。然匈奴亦詟,终不敢出。上乃还,祭黄帝冢桥山,释兵须如。上曰:“吾闻黄帝不死,今有冢,何也?”公孙卿曰:“黄帝已仙上天,群臣思慕,葬其衣冠。”上叹曰:“吾后升天,群臣亦当葬吾衣冠于东陵乎?”乃还甘泉,类祠太一。
秋,有星孛于东井,后十馀日,有星孛于三台。望气王朔言:“候独见填星出如瓜,食顷,复入。”有司皆曰:“陛下建汉家封禅,天其报德星云。”
元鼎六年庚午,公元前一一一年冬,发卒十万人,遣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征西羌,平之。
秋,遣伏波将军路博德出桂阳,下湟水;楼船将军杨仆出豫章,下浈水;归义越侯严为戈船将军,出零陵,下离水;甲为下濑将军,下苍梧;皆将罪人,江、淮以财楼船十万人。越驰义侯遗别将巴、蜀罪人,发夜郎兵,下牂柯江,咸会番禺。
初,司马相如病且死,有遗书,颂功德,言符瑞,劝上封泰山。上感其言,会得宝鼎,上乃与公卿诸生议封禅。封禅用希旷绝,莫知其仪,而诸方士又言:“封禅者合不死之名也,黄帝以上,封禅皆致怪物,与神通,秦天子不得上封。陛下必欲上,稍上即无风雨,遂上封矣。”上因而乃令诸儒采《尚书》、《周官》、《王制》之文,草封禅仪,数年不成。上以问左内史皃宽,宽曰:“封泰山,禅梁父,昭姓考瑞,帝王之盛节也;然享荐之义,不著于经。臣觉得封禅胜利,合祛于六合神衹,唯圣主所由,制定其当,非群臣之所能列。今将举大事,优游数年,使群臣得大家他杀,终莫能成。唯天子建中和之极,兼总条贯,金声而玉振之,以顺整天庆,垂万世之基。”上乃便宜仪,颇采儒术以文之。上为封禅祠器,以示群儒,或谓“不与古同”,因而尽罢诸儒不消。上又以古者先振兵释旅,然后封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