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2)[第1页/共4页]
戊寅,隋主下诏曰:“陈叔宝据手掌之地,恣溪壑之欲,劫夺闾里,资产俱竭,驱逼表里,劳役弗已;穷奢极侈,俾昼作夜;斩直言之客,灭无罪之家;欺天造恶,祭鬼求恩;盛粉黛而执兵戈,曳罗绮而呼警跸;自古昏乱,罕或能比。君子叛逃,小人得志。天灾地孽,物怪人妖。衣冠钳口,门路以目。重以背德违言,摇摆疆场;昼伏夜游,鼠窃狗盗。天之所覆,不过朕臣,每关听览,有怀伤恻。可出师授律,应机诛殄;在斯一举,永清吴越。”又送玺书暴帝二十恶;仍散写圣旨三十万纸,遍谕江外。
十一月,丙子,以萧岩为开府仪同三司、东扬州刺史,萧讠献为吴州刺史。
遣兼散骑常侍王亨等聘于隋。
十一月,己卯,大赦。
秦王俊督诸军国屯汉口,为上流节度。诏以散骑常侍周罗瞭都督巴峡缘江诸军事以拒之。
隋发丁男十万馀人苗条城,二旬而罢。夏,四月,于扬州开山阳渎以通运。
帝遇沈后素薄,张贵妃专后宫之政,后淡然,何尝有所忌怨,身居俭省,衣服无斑斓之饰,唯寻阅图史及释典为事,数上书谏争。帝欲废之而立张贵妃,会国亡,不果。
三月,甲戌,隋遣兼散骑常侍程尚贤等来聘。
吐谷浑可汗夸吕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杀太子。后太子惧,谋执夸吕而降;请兵于隋边吏,秦州总管河间王弘请以兵应之,隋主不准。太子谋泄,为夸吕所杀,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叠州刺史杜粲请因其衅而讨之,隋主又不准。
秋,七月,己丑,隋卫昭王爽卒。
吴兴章华,好学,善属文。朝臣以华素无伐阅,竞排诋之,除大市令。华郁郁不得志,上书极谏,略曰:“昔高祖南平百越,北诛逆虏,世祖东定吴会,西破王琳,高宗光复淮南,辟地千里,三祖之功勤亦至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巨,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色;祠七庙而不出,拜三妃而临轩;老臣老将弃之草泽,谄佞谗邪升之朝廷。今疆场日蹙,隋军压境,陛下如不改弦易张,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矣!”帝大怒,本日斩之。
初,隋主受禅以来,与陈邻好甚笃,每获陈谍,皆给衣马礼遣之,而高宗犹不由侵掠。故太建之末,隋师犯境;会高宗殂,隋主即命班师,遣使赴吊,书称姓名顿首。帝答之益骄,书末云:“想彼统内如宜,此宇宙清泰。”隋主不悦,以示朝臣。上柱国杨素觉得主辱臣死,再拜请罪。隋主问取陈之策于高飃,对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水田早熟。量彼收成之际,微征士马,声言掩袭,彼必屯兵守御,足得废其农时。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彼觉得常;后更集兵,彼必不信。踌躇之顷,我乃济师;登岸而战,兵气益倍。又,江南土薄,舍多茅竹,统统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放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俱尽。”隋主用其策,陈人始困。
甲戌,隋遣兼散骑常侍杨划一来聘。
帝遣兼散骑常侍王琬、兼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聘于隋,隋人留于客馆。琬等屡请还,不听。
及隋军临江,间谍骤至,宪等殷勤奏请,至于再三。文庆曰:“元会将逼,南郊之日,太子多从;今若出兵,事便废阙。”帝曰:“今且出兵,若北边无事,因以水军从郊,何为不成!”又曰:“如此则声闻邻境,便谓国弱。”后又以货动江总,总内为之游说。帝重违其意,而迫群官之请,乃令付外详议。总又抑宪等,由是议久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