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1)[第4页/共4页]
周世宗明敏有识量,晋公护惮之,使膳部中大夫李安设毒于糖饣追而进之。帝颇觉之,庚子,大渐,口传遗诏五百馀言,且曰:“朕子年幼,未堪当国。鲁公,朕之介弟,宽仁漂亮,海内共闻;能弘我周家,必此子也。”辛丑,殂。
太皇太后因问:“杨郎安在?”贺拔仁曰:“一眼已出。”太皇太后怆然曰:“杨郎何所能为,留使岂不佳邪!”乃让帝曰:“此等怀逆,欲杀我二子,次将及我,尔何为纵之!”帝犹不能言。太皇太后怒且悲,曰:“岂可使我母子受汉老妪考虑!”太后拜谢。太皇太后又为太后誓词:“演无异志,但欲去逼罢了。”演叩首不止。太后谓帝:“何不安抚尔叔!”帝乃曰:“天子亦不敢为叔惜,况此汉辈!但匄儿命,儿自下殿去,此属任叔父处罚。”遂皆斩之。
齐大丞相演如晋阳,既至,谓王晞曰:“不消卿言,几至颠覆。今君侧虽清,终当何故处我?”晞曰:“殿下往时位地,犹能够名教出处;本日局势,遂关天时,非复人理所及。”吹奏赵郡王睿为左长史,王晞为司马。三月,甲寅,诏:“军国之政,皆申晋阳,禀大丞相规算。”
鲁公幼有器质,特为世宗所敬爱,朝廷大事,多与之参议;性深沉,有远识,非因参谋,终不辄言。世宗每叹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壬寅,鲁公即天子位,大赦。
甲寅,置武州、沅州,以右卫将军吴明彻为武州刺史,以孙玚为湘州刺史。玚怀不自安,固请入朝,征为中领军;未拜,除吴郡太守。
领军大将军可朱浑天和,道元之子也,尚帝姑东平公主,每曰:“若不诛二王,少主无自安之理。”燕子献谋处太皇太后于北宫,使归政皇太后。
先是,显祖之世,群臣人不自保。及济南王立,演谓王晞曰:“一人垂拱,吾曹亦保优闲。”因言:“朝廷宽仁,真守文良主。”晞曰:“先帝时,东宫委一胡人傅之。本春秋尚富,骤览万机,殿下宜朝夕前后,亲承音旨。而使他姓出纳诏命,大权必有所归,殿下虽欲守藩,其可得邪!借令得遂冲退,自审家祚得保灵长乎?”演沉默久之,曰:“何故处我?”晞曰:“周公抱成王摄政七年,然后复子明辟,惟殿下虑之!”演曰:“我何敢自比周公!”晞曰:“殿下本日地望,欲不为周公,得邪?”演不该。显祖常使胡人康虎儿庇护太子,故晞言及之。
肃宗即天子位于晋阳,大赦,改元皇建。太皇太后还称皇太后;皇太后称文宣皇后,宫曰昭信。
齐人收永安、上党二王遣骨,葬之。敕上党王妃李氏还第。冯文洛尚以用心,润色诣之。妃盛列摆布,立文洛于阶下,数之曰:“遭难流浪,乃至大辱,志操寡薄,不能他杀。幸蒙恩诏,得反藩闱,汝何物奴,犹欲见侮!”杖之一百,血流洒地。
时庭中及两庑卫士二千馀人,皆被甲待诏。武卫娥永乐,武力绝伦,素为显祖所厚,叩刀俯视,帝不睨之。帝素吃讷,匆促不知所言。太皇太后令却仗,不退;又厉声曰:“奴辈即今头落!”乃退。永乐内刀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