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3)[第1页/共3页]
时诸王多窜匿,尚书左仆射平阳王修,怀之子也,匿于农家。欢欲立之,使斛斯椿求之。椿见修所亲员外散骑侍郎太原王思政,问王地点,思政曰:“须知问意。”椿曰:“欲立为天子。”思政乃言之。椿从思政见修,修色变,谓思政曰:“得无卖我邪?”曰:“不也。”曰:“敢保之乎?”曰:“变态百端,何可保也?”椿驰报欢。欢遣四百骑迎修入毡帐,陈诚,泣下沾襟,修让以寡德,欢再拜,修亦拜。欢出备服御,进汤沐,达夜严警。昧爽,文武执鞭以朝,使斛斯椿劝说进表。椿入帷门,磬折延首而不敢前,修令思政取表视之,曰:“便不得不称朕矣。”乃为安宁王作诏策而禅位焉。
魏夏州迁民郭迁据青州反,刺史元嶷弃城走。诏行台侯景等讨之,拔其城,迁来奔。魏东南道大行台樊子鹄围元树于谯城,分兵攻取蒙县等五城,以绝援兵之路。树请帅众南归,以地还魏,子鹄等许之,与之誓约。树众半出,子鹄击之,擒树及谯州刺史白文开以归。羊侃行至官竹,闻树败而还。玄月,树至洛阳,久之,复欲南奔,魏人杀之。
尔朱兆既至秀容,分守险隘,出入寇抄。魏丞相欢扬声讨之,师出复止者数四,兆意怠。欢揣其岁首当宴会,遣都督窦泰以精骑驰之,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欢以雄师继之。
节闵帝使中书舍人卢辩劳欢于邺,欢使之见安宁王,辩抗辞不从,欢不能夺,乃舍之。辩,同之兄子也。辛未,骠骑大将军、行济州事侯景降于安宁王。以景为尚书仆射、南道大行台、济州刺史。
魏主以汝南王悦属近地尊,丁亥,杀之。
冬,十一月,丁酉,日南至,魏主祀圜丘。
甲辰,魏杀安宁王朗、东海王晔。己酉,以汝南王悦为侍中、大司马。
戊子,孝武帝即位于东郭以外,用代都旧制,以黑毡蒙七人,欢居其一,帝于毡上西向拜天毕,入御太极殿,群臣朝贺,升阊阖门大赦,改元太昌。以高欢为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太师,世袭定州刺史。庚寅,加高澄侍中、开府仪同三司。
辛巳,安宁王至邙山。高欢以安宁王冷淡,使仆射魏兰根慰谕洛邑,且观节闵帝之为人,欲复奉之。兰根以帝神采高超,恐于后难制,与高乾兄弟及黄门侍郎崔凌共劝欢废之。欢集百官问所宜立,莫有应者,太仆代人綦毋俊盛称节闵帝贤明,宜主社稷,欢欣然是之。凌作色曰:“若言贤明,自可待我高王,徐登大位。广陵既为逆胡所立,何得犹为天子!若从俊言,王师何名义举?”欢遂幽节闵帝于崇训梵刹。
丞相欢征贺拔岳为冀州刺史,岳畏欢,欲单马入朝。行台右丞薛孝通说岳曰:“高王以数千鲜卑破尔朱百万之众,诚亦难敌。然诸将或素居其上,或与之等夷,虽屈首从之,势非获已。今或在京师,或据州镇,高王除之则失人望,留之则为腹心之疾。且吐万人虽复败走,犹在并州,高王方内抚群雄,外抗勍敌,安能去其巢穴,与公争关中之地乎!今关中豪俊皆属心于公,愿效其智力。公以华山为城,黄河为堑,进能够兼山东,退能够封函谷,何如欲束手受制于人乎!”言未卒,岳执孝通手曰:“君言是也。”乃逊辞为启而不就征。
度律、天光将之洛阳,多数督斛斯椿谓都督贾显度、贾显智曰:“今不先执尔朱氏,吾属死无类矣。”乃夜于桑下盟,约倍道先还。世隆使其外兵参军阳叔渊单骑驰赴北中,简阅败众,以次内之。椿至,不得入城,乃诡说叔渊曰:“天光部下皆是西人,闻欲大掠洛邑,迁都长安,宜先内我觉得之备。”叔渊信之。夏,四月,甲子朔,椿等入据河桥,尽杀尔朱氏之党。度律、天光欲攻之,会大雨日夜不止,士马疲顿,弓矢不成施,遂西走,至陂津,为人所擒,送于椿所。椿使行台长孙稚诣洛阳奏状,别使贾显智、张欢帅骑掩袭世隆,执之。彦伯时在禁直,长孙稚于神虎门启陈:“高欢义功既振,请诛尔朱氏。”节闵帝使舍人郭崇报彦伯,彦伯狼狈走出,为人所执,与世隆俱斩于阊阖门外,送其首并度律、天光于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