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1)[第3页/共4页]

魏主欲讨之，以问崔浩。对曰：“牧犍逆心已露，不成不诛。官军往年北伐，虽不克获，实无所损。战马三十万匹，计在道死伤不满八千，常岁羸死亦不减万匹。而远方乘虚，遽谓衰耗不能复振。今出其不料，雄师猝至，彼必骇扰，不知所为，擒之必矣。”魏主曰：“善！吾意亦觉得然。”因而大集公卿议于西堂。

初，崔浩恶尚书李顺，顺使凉州凡十二返，魏主觉得能。凉武宣王数与顺游宴，对其群下时为骄慢之语；恐顺泄之，随以金宝纳于顺怀，顺亦为之隐。浩知之，密以白魏主，魏主未之信。及议伐凉州，顺与尚书古弼皆曰：“自温圉水以西至姑臧，地皆枯石，绝无水草。彼人言，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冬有积雪，深至丈馀，春夏消释，下贱成川，住民引以溉灌。彼闻军至，决此渠口，水必乏绝。环城百里以内，地不生草，人马饥渴，难以久留。斤等之议是也。”魏主乃命浩与斤等相诘难。众无复它言，但云“彼无水草”。浩曰：“汉书·地理志》称‘凉州之畜为天下饶’，若无水草，畜何故蕃？又，汉人终不于无水草之地筑城郭，建郡县也。且雪之消释，仅能敛尘，何得通渠溉灌乎！此言大为欺诬矣。”李顺曰：“耳闻不如目见，吾尝目见，何可共辩”浩曰：“汝受人款项，欲为之游说，谓我目不见便可欺邪！”帝隐听，闻之，乃出见斤等，辞色峻厉，群臣不敢复言，唯唯罢了。

辛卯，大赦。

蒲月，戊寅，魏大赦。

三月，癸未，魏主诏罢沙门年五十已下者。

秋，七月，戊子，魏永昌王健等讨山胡白龙馀党于西河，灭之。

柔然与魏绝和亲，犯魏边。

六月，诏宁朔将军萧汪之将兵讨程道养。军至鄓口，帛氐奴请降。道养兵败，还入鄓山。

豫章雷次宗好学，隐居庐山。尝征为散骑侍郎，不就。是岁，以处士征至建康，为开馆于鸡笼山，使聚徒传授。帝雅好艺文，使丹阳尹庐江何尚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并次宗儒学为四学。元，灵运之从祖弟也。帝数幸次宗学馆，令次宗以巾礻冓侍讲，资给甚厚。又除给事中，不就。久之，还庐山。

丁卯，魏主如河西。

魏主问贺以取凉州方略，对曰：“姑臧城旁有四部鲜卑，皆臣祖父旧民，臣愿处军前，宣国威望，示以祸福，必相帅归命。外援既服，然后取其孤城，如反掌耳。”魏主曰：“善！”

庚申，大赦；以中军将军南谯王义宣为江州刺史。

辛未，魏平东将军娥清、安西将军古弼将精骑一万伐燕，平州刺史拓跋婴帅辽西诸军会之。

牧犍遣将军沮渠旁周入贡于魏，魏主遣侍中古弼、尚书李顺赐其侍臣衣服，并征世子封坛入侍。是岁，牧犍遣封坛如魏，亦遣使诣建康，献杂书及敦煌赵匪攵所撰《甲寅元历》，并求杂书数十种，帝皆与之。

司空、江州刺史、永修公檀道济，建功前朝，威名甚重，摆布腹心并经百战，诸子又有才华，朝廷疑畏之。帝久疾不愈，刘湛说司徒义康，觉得：“宫车一日晏驾，道济不复可制。”会帝疾笃，义康言于帝，召道济入朝。其妻向氏谓道济曰：“高世之勋，自古所忌。今无事相召，祸其至矣。”既至，留之累月。帝稍间，将遣还，已下渚，未发；会帝疾动，义康矫诏召道济入祖道，因执之。三月，己未，下诏称：“道济潜散金货，招诱剽猾，因朕寝疾，规肆祸心。”收付廷尉，并其子给事黄门侍郎植等十一人诛之，唯宥其孙孺。又杀司空参军薛彤、高进之。二人皆道济腹心，有勇力，时人比之关、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