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2)[第1页/共3页]

王猛之发长安也，请慕容令参其军事，觉得乡导。将行，造慕容垂喝酒，安闲谓垂曰：“今当远别，卿何故赠我，使我睹物思人？”垂脱佩刀赠之。猛至洛阳，赂垂所亲金熙，使诈为垂使者，谓令曰：“吾父子来此，以逃死也。今王猛疾人如仇，谗毁日深；秦王虽外相厚善，其心难知。丈夫逃死而卒不免，将为天下笑。吾闻东朝比来始更悔过，主、后相尤。吾今还东，故遣告汝；吾已行矣，便可速发。”令疑之，迟疑整天，又不成审覆。乃将旧骑，诈为出猎，遂奔乐安王臧于石门。猛表令叛状，垂惧而出走，及蓝田，为追骑所获。秦王坚引见东堂，劳之曰：“卿家国失和，委身投朕。贤子心不忘本，犹怀首丘，亦各其志，不敷深咎。然燕之将亡，非令所能存，惜其徒入虎口耳。且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卿何为过惧而狼狈如是乎！”待之如旧。燕人以令叛而复还，其父为秦所厚，疑令为反间，徙之沙城，在龙都东北六百里。

初，燕人许割虎牢以西赂秦。晋兵既退，燕人悔之，谓秦人曰：“行人失辞。有国有家者，分灾救患，理之常也。”秦王坚大怒，遣辅国将军王猛、建威将军梁成、洛州刺史邓羌帅步骑三万伐燕。十仲春，打击洛阳。

秦王坚复遣王猛督镇南将军杨安等十将步骑六万以伐燕。

辛丑，丞相昱与大司马温会涂中，以谋后举；以温世子熙为豫州刺史、假节。

秦杨安攻晋阳，晋阳兵多粮足，久之未下。王猛留屯骑校尉苟长戍壶关，引兵助安攻晋阳。为隧道，使虎牙将军张蚝帅懦夫数百潜入城中，大喊斩关，纳秦兵。辛巳，猛、安入晋阳，执燕并州刺史东海王庄。太傅评畏猛，不敢进，屯于潞川。冬，十月，辛亥，猛留将军武都毛当戍晋阳，进兵潞川，与慕容评相持。

三月，秦王坚以吏部尚书权翼为尚书右仆射。夏，四月，复以王猛为司徒，录尚书事；猛固辞，乃止。燕、秦皆遣兵助袁瑾，大司马温遣督护竺瑶等御之。燕兵先至，瑶等与战于武丘，破之。南顿太守桓石虔克其南城。石虔，温之弟子也。

大司马温自广陵帅众二万讨袁瑾；以襄城太守刘波为淮南内史，将五千人镇石头。波，隗之孙也。癸丑，温败瑾于寿春，遂围之。燕左卫将军孟高将马队救瑾，至淮北，未渡，会秦伐燕，燕召高还。

仲春，癸酉，袁真卒。陈郡太守朱辅立真子瑾为建威将军，豫州刺史，以保寿春，遣其子乾之及司马爨亮如邺请命。燕人以瑾为扬州刺史，辅为荆州刺史。

六月，乙卯，秦王坚送王猛于灞上，曰：“今委卿以关东之任，抢先破壶关，平上党，长驱取邺，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吾当亲督万众，继卿星发，舟车粮运，水陆俱进，卿勿觉得后虑也。”猛曰：“臣杖威灵，奉成算，荡平残胡，如风扫叶，愿不烦銮舆亲犯尘雾，但愿速敕所司部置鲜卑之所。”坚大悦。

广汉妖贼李弘，诈称汉归义侯势之子，聚众万馀人，自称圣王，年号凤凰。陇西人李高，诈称成主雄之子，攻破涪城，逐梁州刺史杨亮。玄月，益州刺史周楚遣子琼讨高，又使琼子梓潼太守飏讨弘，皆平之。

秦王坚以王猛为司徒，录尚书事，封平阳郡侯。猛固辞曰：“今燕、吴未平，戎车方驾，而始得一城，即受三事之赏，若克殄二寇，将何故加上！”坚曰：“苟不暂抑朕心，何故显卿谦光之美！已诏有司权听所守；册封酬庸，其勉从朕命！”

大司马温发徐、兖州民筑广陵城，徙镇之。时征役既频，加上疫疠，死者什四五，百姓嗟怨。秘书监太原孙盛作《晋春秋》，直书时势；大司马温见之，怒，谓盛子曰：“枋头诚为得胜，何至乃如尊君所言！若此史遂行，自是关君流派事！”其子遽拜谢，请改之。时昌大哥家居，性方严，有轨度，子孙虽斑白，待之愈峻。至是诸子乃共号泣稽颡，请为百口切计。盛大怒，不准，诸子遂私改之。盛先已写别本，传以本国。及孝武帝购求异书，得之于辽东人，与见本分歧，遂两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