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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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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2)[第1页/共3页]

三月,秦王坚以吏部尚书权翼为尚书右仆射。夏,四月,复以王猛为司徒,录尚书事;猛固辞,乃止。燕、秦皆遣兵助袁瑾,大司马温遣督护竺瑶等御之。燕兵先至,瑶等与战于武丘,破之。南顿太守桓石虔克其南城。石虔,温之弟子也。

广汉妖贼李弘,诈称汉归义侯势之子,聚众万馀人,自称圣王,年号凤凰。陇西人李高,诈称成主雄之子,攻破涪城,逐梁州刺史杨亮。玄月,益州刺史周楚遣子琼讨高,又使琼子梓潼太守飏讨弘,皆平之。

六月,乙卯,秦王坚送王猛于灞上,曰:“今委卿以关东之任,抢先破壶关,平上党,长驱取邺,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吾当亲督万众,继卿星发,舟车粮运,水陆俱进,卿勿觉得后虑也。”猛曰:“臣杖威灵,奉成算,荡平残胡,如风扫叶,愿不烦銮舆亲犯尘雾,但愿速敕所司部置鲜卑之所。”坚大悦。

辛丑,丞相昱与大司马温会涂中,以谋后举;以温世子熙为豫州刺史、假节。

秦王坚复遣王猛督镇南将军杨安等十将步骑六万以伐燕。

臣光曰: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强楚,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久而难信,独不念燕尚未灭,垂以材高功盛,无罪见疑,贫困归秦,未有异心,遽以猜忌杀之,是助燕为无道而塞来者之门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坚礼以收燕望,亲之以尽燕情,宠之以倾燕众,信之以结燕心,未为过矣。猛何汲汲于杀垂,至乃为贩子鬻卖之行,有如嫉其宠而谗之者,岂雅德君子所宜为哉!

秦杨安攻晋阳,晋阳兵多粮足,久之未下。王猛留屯骑校尉苟长戍壶关,引兵助安攻晋阳。为隧道,使虎牙将军张蚝帅懦夫数百潜入城中,大喊斩关,纳秦兵。辛巳,猛、安入晋阳,执燕并州刺史东海王庄。太傅评畏猛,不敢进,屯于潞川。冬,十月,辛亥,猛留将军武都毛当戍晋阳,进兵潞川,与慕容评相持。

太和五年庚午,公元三七零年春,正月,己亥,袁真以梁海内史沛郡朱宪及弟汝南内史斌阴通大司马温,杀之。

秦王猛遗燕荆州刺史武威王筑书曰:“国度今已塞成皋之险,杜盟津之路,台端虎旅百万,自轵关取邺都,金墉穷戍,外无救济,城下之师,将军所监,岂三百弊卒所能支也!”筑惧,以洛阳降,猛陈师受之。燕卫大将军乐安王臧城新乐,破秦兵于石门,执秦将杨猛。

大司马温自广陵帅众二万讨袁瑾;以襄城太守刘波为淮南内史,将五千人镇石头。波,隗之孙也。癸丑,温败瑾于寿春,遂围之。燕左卫将军孟高将马队救瑾,至淮北,未渡,会秦伐燕,燕召高还。

秋,七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黄门侍郎封孚问司徒长史申胤曰:“事将何如?”胤叹曰:“邺必亡矣,吾属今兹将为秦虏。然越得岁而吴伐之,卒受其祸。今福德在燕,秦虽得志,而燕之复建,不过一纪耳。”

仲春,癸酉,袁真卒。陈郡太守朱辅立真子瑾为建威将军,豫州刺史,以保寿春,遣其子乾之及司马爨亮如邺请命。燕人以瑾为扬州刺史,辅为荆州刺史。

王猛之发长安也,请慕容令参其军事,觉得乡导。将行,造慕容垂喝酒,安闲谓垂曰:“今当远别,卿何故赠我,使我睹物思人?”垂脱佩刀赠之。猛至洛阳,赂垂所亲金熙,使诈为垂使者,谓令曰:“吾父子来此,以逃死也。今王猛疾人如仇,谗毁日深;秦王虽外相厚善,其心难知。丈夫逃死而卒不免,将为天下笑。吾闻东朝比来始更悔过,主、后相尤。吾今还东,故遣告汝;吾已行矣,便可速发。”令疑之,迟疑整天,又不成审覆。乃将旧骑,诈为出猎,遂奔乐安王臧于石门。猛表令叛状,垂惧而出走,及蓝田,为追骑所获。秦王坚引见东堂,劳之曰:“卿家国失和,委身投朕。贤子心不忘本,犹怀首丘,亦各其志,不敷深咎。然燕之将亡,非令所能存,惜其徒入虎口耳。且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卿何为过惧而狼狈如是乎!”待之如旧。燕人以令叛而复还,其父为秦所厚,疑令为反间,徙之沙城,在龙都东北六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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