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1)[第2页/共4页]

吴王垂自襄邑还邺，威名益振，太傅评愈忌之。垂奏：“所募将士忘身立效，将军孙盖等摧锋陷陈，应蒙殊赏。”评皆抑而不可。垂数觉得言，与评廷争，怨隙愈深。太后可足浑氏素恶垂，毁其军功，与评暗害诛之。太宰恪之子楷及垂舅兰建知之，以告垂曰：“先发制人，但除评及乐安王臧，馀无能为矣。”垂曰：“骨肉相残而首乱于国，吾有死罢了，不忍为也。”顷之，二人又以告，曰：“内意已决，不成不早发。”垂曰：“必不成弥缝，吾宁避之于外，馀非所议。”

甲子，燕主暐立皇后可足浑氏，太后从弟尚书令豫章公翼之女也。

秦留梁琛月馀，乃遣归。琛兼程而进，比至邺，吴王垂已奔秦。琛言于太傅评曰：“秦人日阅军旅，多聚粮于陕东。以琛观之，为和必不能久。今吴王又往归之，秦必有窥燕之谋，宜早为之备。”评曰：“秦岂肯受叛臣而败和好哉！”琛曰：“今二国分据中原，常有相吞之志。桓温之犯境，彼以计相救，非爱燕也。若燕有衅，彼岂忘其本志哉！”评曰：“秦主何如人？”琛曰：“明而善断。”问王猛，曰：“名不虚得。”评皆不觉得然。琛又以告燕主暐，暐亦不然之。以告皇甫真，真深忧之，上疏言：“苻坚虽聘问相寻，然实有窥上国之心，非能慕乐德义，不忘久要也。前出兵洛川，及使者继至，国之险易真假，彼皆得之矣。今吴王垂又往从之，为其谋主；伍员之祸，不成不备。洛阳、太原、壶关，皆宜选将益兵，以防已然。”暐召太傅评谋之，评曰：“秦国小力弱，恃我为援；且苻坚庶几善道，终不肯纳叛臣之言，绝二国之好。不宜轻自惊扰以启寇心。”卒不为备。

燕、秦既结好，使者数来往。燕散骑侍郎太原郝晷、给事黄门侍郎梁琛接踵如秦。晷与王猛有旧，猛接以平生，问晷东方之事。晷见燕政不修而秦大治，知燕将亡，阴欲自托于猛，颇泄实在。

燕主暐遣大鸿胪温统拜袁真使持节、都督淮南诸军事、征南大将军、扬州刺史，封宣城公。统未逾淮而卒。

晋纪二十四（起屠维大荒落，尽上章敦牂，凡二年）

初，秦王坚闻太宰恪卒，阴有图燕之志，惮垂威名，不敢发。及闻垂至，大喜，郊迎，执手曰：“天生贤杰，必相与共成大功，此天然之数也。要当与卿共定天下，胜利岱宗，然后还卿本邦，世封幽州，使卿去国不失为子之孝，归朕不出事君之忠，不亦美乎！”垂谢曰：“羁旅之臣，免罪为幸。本邦之荣，非所敢望！”坚复爱世子令及慕容楷之才，皆厚礼之，犒赏巨万，每进见，属目观之。关中士民素闻垂父子名，皆向慕之。王猛言于坚曰：“慕容垂父子，比方龙虎，非可驯之物，若借以风云，将不成复制，不如早除之。”坚曰：“吾方收揽豪杰以清四海，何如杀之！且其始来，吾已推诚纳之矣。匹夫犹不弃言，况万乘乎！”乃以垂为冠军将军，封宾徒侯，楷为积弩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