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3)[第2页/共3页]
羊祜疾笃,举杜预自代。辛卯,以预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祜卒,帝哭之甚哀。是日,大寒,涕泪沾须鬓皆为冰。祜遗令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帝曰:“祜固让积年,身没让存,今听复本封,以彰高美。”南州民闻祜卒,为之罢市,巷哭声相接。吴守边将士亦为之泣。祜好游岘山,襄阳人建碑立庙于其地,岁时祭奠,望其碑者无不流涕,因谓之堕泪碑。
十一月,辛巳,太医司马程据献雉头裘,帝焚之于殿前。甲申。敕表里敢有献奇技异服者,罪之。
吴主每宴群臣,咸令沉浸。又置黄门郎十报酬司过,宴罢以后,各奏其阙失,迕视谬言,罔有不举。大者即加刑戮,小者记录为罪,或剥人面,或凿人眼。由是高低离心,莫为极力。
益州刺史王瀎上疏曰:“孙皓荒淫凶逆,宜速挞伐,若一旦皓死,更立贤主,则劲敌也;臣作船七年,日有朽败;臣年七十,灭亡无日。三者一乖,则难图也。诚愿陛下无出事机。”帝因而决意伐吴。会安东将军王浑表孙皓欲北上,边戍皆戒严,朝廷乃更议来岁出师。王瀎参军何攀奉使在洛,上疏称:皓必不敢出,宜因戒严,掩取其易。
夏,四月,大赦。
杜预上表曰:“自闰月以来,贼但敕严,下无兵上。以理势推之,贼之穷计,力不两完,必保夏口以东以延视息,无缘多兵西上,空其都城。而陛下过听,便用委弃大计,纵敌患生,诚可惜也。向使举而有败,勿举可也。今事为之制,务从完牢,若或有成,则开承平之基,不成不过费损日月之间,何惜而不一试之!若当须后年,天时人事,不得如常,臣恐其更难也。今有万安之举,无倾败之虑,臣心实了,不敢以含混之见自取后累,惟陛下察之。”旬月未报,预复上表曰:“羊祜不先博谋于朝臣,而密与陛下共施此计,故益令朝臣多异同之议。凡事当以短长相校,今此举之利十有8、九,而其害1、二,止于无功耳。必使朝臣言破败之形,亦不成得,直是计不出己,功不在身,各耻其媒介之失而恪守之也。自顷朝廷事无大小,异意锋起,虽民气分歧,亦由恃恩不虑后患,故轻不异异也。自秋已来,讨贼之形颇露,今若中断,孙皓或怖而生存,徙都武昌,更完修江南诸城,远其住民,城不成攻,野无所掠,则来岁之计或无所及矣。”帝方与张华围棋,预表适至,华推枰敛手曰:“陛下圣武,国富兵强,吴主淫虐,诛杀贤达。当今讨之,可不劳而定,愿勿觉得疑!”帝乃许之。以华为度支尚书,量计运漕。贾充、荀勖、冯紞争之,帝大怒,充免冠赔罪。仆射山涛退而告人曰:“自非贤人,外宁必有内忧,今释吴为外惧,难道算乎!”
咸宁五年己亥,公元二七九年春,正月,树机能攻陷凉州。帝甚悔之,临朝而叹曰:“谁能为我讨此虏者?”司马督马隆进曰:“陛下能任臣,臣能平之。”帝曰:“必能平贼,何为不任,顾方略何如耳!”隆曰:“臣愿募懦夫三千人,无问所向来,帅之以西,虏不敷平也。”帝许之。乙丑,以隆为讨虏护军、武威太守。公卿皆曰:“见兵已多,不宜横设赏募,隆小将妄言,不敷信也。”帝不听。隆募能引弓四钧、挽弩九石者取之,立标简试。自旦至日中,得三千五百人。隆曰:“足矣。”又请自至武库选仗,武库令与隆忿争,御史中丞劾奏隆。隆曰:“臣当毕命疆场,武库令乃赐与魏时朽仗,非陛下以是使臣之意也。”帝命惟隆所取,仍给三年军资而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