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3)[第1页/共3页]
虞喜论曰:夫托以天下,至重也;以人臣行主威,至难也。兼二至而管万机,能胜之者鲜矣。吕侯,国之元耆,志度经远,甫以十思戒之,而便以示劣见拒;此元逊之疏,机神不俱者也!若因十思之义,广咨当世之务,闻善速于雷动,从谏急于风移,岂得殒首殿堂,死于凶竖之刃!世人奇其英辩,冒昧可观,而哂吕侯无对为陋,不思安危终始之虑,是乐春藻之繁华,而忘秋实之甘口也。昔魏人伐蜀,蜀人御之,精严垂发,而费祎方与来敏对棋,意无厌倦。敏觉得必能办贼,言其明略内定,貌无忧色也。况长宁觉得君子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蜀为蕞尔之国,而方向大敌,所规所图,唯守与战,何可矜己有馀,晏然无戚!斯乃祎性之宽简,不防纤细,卒为降人郭循所害,难道兆见于彼而祸成于此哉!往闻长宁之甄文伟,今睹元逊之逆吕侯,二事体同,皆足觉得世鉴也。
诏以扬州刺史诸葛诞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
仲春。立皇后张氏,大赦。后,故凉州刺史既之孙,东莞太守缉之女也。召缉拜光禄大夫。
吴立节中郎将陆抗屯柴桑,诣建业治病。病差,当还,吴主涕零与别,谓曰:“吾前听用谗言,与汝父大义不笃,以此负汝;前后所问,一焚灭之,莫令人见也。”
吴人改元神凤,大赦。
是时,吴主颇寤太子和之无罪,冬,十一月,吴主祀南郊还,得风疾,欲召和还;全公主及侍中孙峻、中书令孙弘固争之,乃止。吴主以太子亮幼少,议所吩咐,孙峻荐大将军诸葛恪可付大事。吴主嫌恪刚很自用,峻曰:“当目前臣之才,无及恪者。”乃召恪于武昌。恪将行,上大将军吕岱戒之曰:“世方多难,子每事必十思。”恪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无以答,时咸谓之讲错。
吴主立潘夫报酬皇后,大赦,改元太元。
嘉平四年壬申,公元二五二年春,正月,癸卯,以司马师为大将军。
六月,赐楚王彪死。尽录诸王公置邺,使有司察之,不得与人交关。
十仲春,以光禄勋荥阳郑冲为司空。
吴潘后性刚戾,吴主疾病,后令人问孙弘以吕后称制故事。摆布不堪其虐,伺其昏睡,缢杀之,饰辞中恶。后事泄,坐死者六七人。
初,南匈奴自谓其先本汉室之甥,因冒姓刘氏。太祖留单于呼厨泉之邺,分其众为五部,居并州境内。左贤王豹,单于于扶罗之子也,为左部帅,部族最强。城阳太守邓艾上言:“单于在内,羌夷失统,合散无主。今单于之尊日疏而外土之威日重,则胡虏不成不深备也。闻刘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为二国,以分其势。去卑功显前朝而子不继业,宜加其子显号,使居雁门。离国弱寇,追录旧勋,此御边长计也。”又陈“羌胡与民同处者,宜以渐出之,使住民表,以崇廉耻之教,塞奸宄之路。”司马师皆从之。
恪不欲诸王处滨江兵马之地,乃徙齐王奋于豫章,琅邪王休于丹杨。奋不肯徙,又数越法度,恪为笺以遗奋曰:“帝王之尊,与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仇雠有善,不得不举,亲戚有恶,不得不诛,以是承天理物,先国后身,盖贤人立制,百代不易之道也。昔汉初兴,多王后辈,至于太强,辄为不轨,上则几危社稷,下则骨肉相残,厥后惩戒觉得大讳。自光武以来,诸王有制,惟得自娱于宫内,不得临民,干与政事,其与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则宿世得失之验也。大行天子览古戒今,防牙遏萌,虑于千载,是以寝疾之日,分遣诸王各早就国,诏策勤渠,科禁严峻,其所戒敕,无所不至。诚欲上安宗庙,下全诸王,使百世相承,无凶国害家之悔也。大王宜上惟太伯顺父之志,中念河间献王、东海王强恭敬之节,下存宿世娇纵荒乱之王觉得鉴戒。而闻顷至武昌以来,多违诏敕,不拘轨制,擅发诸将兵治护宫室。又摆布常从有罪恶者,当以表闻,公付有司;而擅私杀,事不明白。中书杨融,亲受诏敕,所当恭肃,乃云‘正自不听禁,当如我何!’闻此之日,小大惊怪,莫不寒心。里语曰:‘明鉴以是照形,古事以是知今。’大王宜深以鲁王为戒,改易其行,战战兢兢,尽礼朝廷,如此,则无求不得。若弃忘先帝法教,怀骄易之心,臣下宁负大王,不敢负先帝遗诏;宁为大王所怨疾,岂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诏敕不可于藩臣邪!向使鲁王早纳奸佞之言,怀惊惧之虑,则享祚无穷,岂有灭亡之祸哉!夫良药苦口,唯病者能甘之;忠告顺耳,唯达者能受之。今者恪等忄娄忄娄,欲为大王除危殆于抽芽,广福庆之基原,是以不自知言至,愿蒙三思!”王得笺,惧,遂移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