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3)[第2页/共3页]

是时，曹操遗权书曰：“近者奉辞讨伐，旄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权以示群下，莫不响震失容。长史张昭等曰：“曹公，豺虎也，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本日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局势能够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奄有其地，刘表治水军，蒙冲斗舰乃以千数，操悉浮以沿江，兼有步兵，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权势众寡又不成论。愚谓大计不如迎之。”鲁肃独不言。权起换衣，肃追于宇下。权知其意，执肃手曰：“卿欲何言？”肃曰：“向察世人之议，专欲误将军，不敷与图大事。今肃可迎操耳，如将军不成也。何故言之？今肃迎操，操当以肃还付乡党，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处置，乘犊车，从吏卒，交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迎操，欲安所归乎？愿早定大计，莫用世人之议也！”权感喟曰：“诸人持议，甚失孤望。今卿廓开大计，正与孤同。”

刘备在樊口，日遣逻吏于水次候望权军。吏瞥见瑜船，驰往白备，备遣人慰劳之。瑜曰：“有军任，不成得委署；傥能屈威，诚副其所望。”备乃乘单舸往见瑜问曰：“今拒曹公，深为得计。战卒有几？”瑜曰：“三万人。”备曰：“恨少。”瑜曰：“此自足用，豫州但观瑜破之。”备欲呼鲁肃等共会语，瑜曰：“受命不得妄委署。若欲见子敬，可别过之。”备深愧喜。

孙权使威武中郎将贺齐讨丹杨黟、歙贼。黟帅陈仆、祖山等二万户屯林历山，四周壁立，不成得攻，军住经月。齐阴募轻盈士，于隐险处，夜以铁戈拓山潜上，县布以援下人。得上者百馀人，令漫衍四周，鸣鼓角。贼大惊，守路者皆逆走，还依众。雄师因是得上，大破之。权乃分其地为新都郡，以齐为太守。

是夜，瑜复见权曰：“诸人徒见操书言水步八十万而各恐慑，不复料其真假，便开此议，甚无谓也。今以实校之：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已久疲；所得表众亦极七八万耳，尚怀猜疑。夫以疲病之卒御猜疑之众，众数虽多，甚未足畏。瑜得精兵五万，自足制之，愿将军勿虑！”权抚其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子布、元表诸人，各顾老婆，挟持私虑，深失所望；独卿与子敬与孤同耳，此天以卿二人赞孤也。五万兵难卒合，已选三万人，船粮战具俱办。卿与子敬、程公便在前发，孤当续发人众，多载资粮，为卿后盾。卿能办之者诚决，相逢不快意，便还就孤，孤当与孟德决之。”遂以周瑜、程普为摆布督，将兵与备并力逆操；以鲁肃为赞军校尉，助画方略。

习凿齿论曰：昔齐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国，曹操暂自骄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于数十年以内，而弃之于俯仰之顷，岂不吝乎！

进，与操遇于赤壁。时操军众已有疾疫，月朔交兵，操军倒霉，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耐久。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蒙冲斗舰十艘，载燥荻、枯柴、灌油此中，裹以帷幕，上建旗号，预备走舸，系于其尾。先以书遗操，诈云欲降。时东南风急，盖以十舰最著前，中江举帆，馀船以次俱进。操军吏士皆出营立观，指言盖降。去北军二里馀，同时生机，火烈风猛，船往如箭，烧尽北船，延及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灭顶者甚众。瑜等率轻锐继厥后，雷鼓大进，北军大坏。操引军从华容道步走，遇泥泞，道不通，天又大风，悉使羸兵负草填之，骑乃得过。羸兵为人马所蹈藉，陷泥中，死者甚众。刘备、周瑜水陆并进，追操至南郡。时操军兼以饥疫，死者太半。操乃留征南将军曹仁、横野将军徐晃守江陵，折冲将军乐进守襄阳，引军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