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祖母[第1页/共2页]

“给祖母存候。”辛夷终究缓过神来，端方的跪下施礼，却止不住觑眼打量着辛周氏。

“祖母的病可大好了？”辛夷规端方矩的问了声。

“娘真是神思奇谋！儿子有甚么事都瞒不过娘！”辛岐满脸奉迎的大笑道。

“别多问，别张扬。今晚为庆老太太回府，诸人宴席上都闹欢了。我叮咛各房都早些安息了。绿蝶也是。”辛岐抬高了调子，便单独领着辛夷拜别。

“是我本身猜想的。”辛周氏的眸底划过抹怅惘，“当年我被封为广平县君，皇上不要我进宫谢恩，只要我在曲江池设棋局，弈败一名皇室子嗣。当时我已棋名在外，皇子们又都不肯丢面子。这苦差事便落到三殿下头上。当时，三殿下便是坐了那顶肩舆来，玄光缎面儿，绣银珠色金翅鸟。”

“就这么一句？”辛周氏嘴角翘了翘，腔调愈发慈和，“事儿已成定局，我也不究查。只问紫卿一句，你和那位大人说了些甚么？”

辛夷走进慈兰堂时，榻上只要老太太，四下奴婢小厮半个影儿也没。

辛夷拿出了那枚棋子。进贡昆仑玉砥砺，刻着个蚊虫大小的“霆”。

辛夷倒是心中一紧。年过六十的辛周氏心机周到，她倾佩的同时，更多了分鉴戒。

“爹……”辛夷下认识的回了声。

她没有说话，就悄悄地看着辛夷，唇边挂着慈爱的笑意。辛夷也看着她，眸色没有一丝波澜。

辛周氏的声音持续环绕：“回到府中，方知你被卢家休了，还莫名染了疾。我又深思，卢家和三殿下走得近，你才被卢家休，三殿下的肩舆就抬了女子去……八成是你被殿下奥妙召见了。”

“娘，六女来了。”辛岐关好门窗，上前去处老太太附耳道。

辛夷的笑没有涓滴非常，柔声道：“天然是不会的。不过偶然被逼得，也就胡乱落几子。”

老太太辛周氏，和辛岐嫡妻周氏一姓同宗。老太太暮年丧夫，再未再醮，反而醉心于棋艺，以六十高龄频频击败大魏棋道名家，博得龙颜大悦，举国称奇。天子便封了辛周氏“广平县君”，位列外命妇五品。

辛周氏顿了顿，辛岐立马双手奉上了六安茶。待辛周氏润了口，才持续道。

李景霆连同辛岐，操心安排奥妙召见，连她被抬到府邸都蒙了眼睛。却被偶尔遇见的辛周氏猜了出来。

“紫卿痴顽。就算会，也不知是本身下棋还是在帮旁人下棋，反被‘会’误了，不如‘不会’。”

从小到大，辛夷并没太多见过祖母。因为辛周氏痴迷棋道，老是云游在外，寻访隐士棋手对弈，乃至偶然一年半载才回府趟。

公然人算不如天年。再精美的棋局，也不敢说天衣无缝。

“紫卿，老太太要见你。悄悄随我来。”辛岐可贵的唤了辛夷的小字，眉宇间有决计的奉迎和粉饰不住的猜忌。

倒是辛岐在旁大气不敢出。他总感觉，养了十五年的女儿愈发陌生了。

“恰是。虽说休妻是因孙女胡涂，但细究来还得算到三殿下头上去。要不是殿下偶然把孙女文集呈给皇后，又那里会惹出赐婚的风波？”

“少给我灌迷魂汤。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脑筋却不含混。”辛周氏打量着辛夷，咧嘴笑了，“紫卿，你且说说，殿下和你说了甚么？”

二人一来一去，中间的辛岐早听急了：“娘，你们在说甚么呀！六女自小只被辛栢教了些离经叛道的东西，那里会下棋来着！”

“紫卿想学下棋么？”

沿途竟然见不到一个小厮奴婢。全部辛府冷僻得有些诡异。

鎏银瑞兽献宝鼎足香炉里燃着檀香，腾起香雾笔挺的一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