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殿[第1页/共2页]

帘后传来一声轻笑，李景霄又道：“罢了。诗文除外，本殿却从未听过辛蜜斯会下棋，乃至可弈天下棋。”

“如果殿下硬要民女对弈，那民女碎了这棋盘，是不是也算破局？殿下，您输了。”

辛夷始终一副理所该当的模样。终究，帘后那文雅的声音再次传出：“倒也算你赢了。”

话刚出口，柳禛的眸色刹时凌厉起来。

在柳禛变色的惊奇中，辛夷安然鹄立，瞳人敞亮得好似玄月霜天的秋水，透过鲛绡帘，直直的看到帘后的人，看到人的心底去。

砰一声，棋局裂了条大缝。

她那里懂棋，更是不懂民气，不然宿世也不会被乱箭射死于喜轿中。

“故，且非论四殿下的真容如何，疤痕是否病愈。殿下每年进京，不为配药，只为见伏龙先生，参议就教之事。而瞒着天下人都要就教的事，小女子就无胆置喙了……先生，您输了。”

“不错。”

她猜不透输不起，唯有险中求胜，破中求生。

辛夷越想越感觉脊背发寒。一个四皇子，一个伏龙先生，她却只是五品官庶女。她没体例不草木皆兵，步步防备。

李景霄从帘后伸出两根苗条而莹白的指尖，还是落黑子于天元，管也没管辛夷的同意就自顾开结局。

“恰是。”

辛夷顿时感觉心底生凉。

对于这位非常“奇特”的四皇子李景霄，上一世的辛夷和他完整没有交集，只在茶余饭后，和姐妹们谈笑过他“东风堂配药”和“面具下真容”的趣言。

“伏龙先生面前，小女子不敢妄言。奴只落一棋，一棋定胜负。”

以胜负赌注为借口，谁知他们谋的是甚么。

半晌的沉寂。

“奴家大胆一言：四殿下每年进京几次，只寻东风堂配药，只怕是用心为之。民气诡测，疑神弄鬼，越是古怪的事儿反而会放松警戒，越是平常的事则愈多思疑测度。殊不知，反其道而行之，恰是操纵民气之疑。”

然后，那竹帘蓦地放下，隔断了统统视野，仿佛方才那男人真如云中君，踏云来乘鹤去。

“好棋。”

帘后的李景霄并没有叫辛夷起来，他悄悄的瞧了她的脑门顶一会儿，才悠悠道：“传闻辛蜜斯不通女红，但尤善诗文。”

“女人，请罢。”柳禛领悟，作出了送客的姿势，但是他看辛夷的目光却有些不一样了。

此次辛夷没有暴露难堪之色，反而眸色垂垂沉寂下去，仿若压抑了层层浪涛，终究化为骇人的蓄势。

辛夷心下一动，规端方矩地拜倒：“民女辛夷见过四殿下。”

出世于徐州琅琊，隐居于南阳，柳禛，被称为大魏奇才。他和另一名名“玥娘”的女子，分解大魏“伏龙隐凤”。传闻二人之才略，喜可安天下，怒可灭一国。

辛夷没有动。她直直的盯着竹帘，目光一寸寸冷下去：“民女猜出了殿下会晤伏龙先生的奥妙，莫非殿下不担忧我出去后口风不严么？一个皇子瞒了天下人来见伏龙先生，内里的意味可充足寻了。”

“请。”

辛夷抬眸，才发明柳禛身后的竹帘不知何时被撩起，暴露一幕鲛绡轻帘。

柳禛沉默了会儿，忽地朗声大笑起来：“能弈天下棋之人，大魏又多一人……禛敢问女人芳名？”

“戋戋陋名，不敷挂耳。”柳禛扶起辛夷，“不过前时商定还算数。女人要赢了鄙人的棋，才可带你婢女分开。”

“观先生銅秤中物，有黄芪桃仁白术之类，俱是生肌化淤，医治疤痕。敢问先生，但是在为四殿下配药？”

辛夷的神采愈发沉寂，眸底划过战略得逞的自傲：“殿下公然是存了这用心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便我和殿下还下棋谈笑，但殿下只怕更信赖，死人是最嘴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