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第1页/共3页]
他斥逐了旁人,方开口渐渐说道:“杨宇轩当年最是爱这些奇门遁甲、构造物事,说与自家兵法非常相通。这骰子,我当时也曾见他把玩过,一去经年,没想到,明天却能在你手中见到。”
汝阴侯李璟微浅笑道,姿势中涓滴没有贵族之骄横,反而分外夷易近人。他虽年过半百,倒是英姿勃发,神采奕奕,锦缎衣衫当中,身形还是健旺。
两人又叙了小半时候的旧。因李璟身有要事,需立即回京面圣,二人方依依不舍地别过,商定都城再叙。
“以是叔父更要与我保持间隔,此去以后,若都城再见,莫在人前露了馅。”子歌见他似有不附和之意,又加上一句,“叔父若顾虑,遣桓儿前来,我也能够让他不异消息。”
他正沾沾自喜地说着,却俄然感受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竟是被人点了哑穴。
“侯爷此番是回籍祭祖,他特地叮嘱我,千万不能张扬,要悄悄地把女人请畴昔。我便早早地守在山口,细心察看,见到女人你的车以后,我一眼认定,你就是侯爷要请之人,因而乎便悄无声气地跟在前面……”
此时,茶社前已停了数匹枣红色的官马,子歌下了车,随罗少康一起来到馆内。
他叹道,回身从陪侍的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了两人之间。那包裹四四方方地,以一袭暗红色的锦缎封口,上面用孔雀羽作丝线,绣着一只彩凤,斑纹烦琐精彩,但看起来却甚是陈腐。
“你自小便聪明过人,又有这杨家锦囊在手,在京中安身并驳诘事。”他顾恤地抚了抚子歌的脸颊,叹道,“只是你身份特别,一旦被人发明,结果不堪假想。”
有一人坐于上首,其他侍从皆站在其侧。罗少康通报过后,冲他一揖,然后垂首立于一旁。
“你的名字,但是叫林安歌?”见子歌点头,他的眼睛一眯,沉声问道,“你手中可有旧人之信物,让我确认一二?”
“甚么家业不家业的,我能走到这一步,全因杨家大力互助。这份情义,我一向铭记于心。”他转头望了望子歌,暴露一丝担忧之色,“歌儿,你如此年幼便欲承此大事,教我如何放心得下……”
罗少康与季承并坐于车头,领着他们往山下行去,一面不忘滚滚不断地说着话。
子歌闻言,便将阿谁骰子放在桌上。李璟神采微变,拿起来细细地看着,当翻到圆心中阿谁血红的“杨”字时,他的脸上显出百感交集之色。
“从陛下诛杀杨氏一族那日起,当年一同起势的一干将士们的心早就寒了。现在在朝之人,即便另有昔日杨氏旧人,也怕是无人再敢发一言。陛下现在……愈发地多疑了,我此番回籍祭祖,他便让方皇后将我的夫人接到宫中。面上说是请各受命妇人聆听皇后教诲,实则是一种震慑之法,教我不要轻举妄动。我故意为杨氏昭雪,却又有力回天,歌儿……你可了解我?”
“杨后是你的姑姑?那你岂不是……”
那是一个以紫檀木雕成的围棋棋盘,大小不过两掌,动手颇沉,晃之有玉石相碰之声。大要为纵横各十九条直线,将棋盘分红四百个小格,正中天元处倒是凹了下去,留下一个方形的浅槽。
子歌见本身偶然说破,干脆起家,在他跟前慎重地跪了下来,眼神敞亮地看着他。
“恰是,家中长辈不幸亡故,安歌走投无路,便想起了母亲曾提过的昔年旧情,方来相求。”子歌垂首,恭敬地说道。
“那便听你的罢。”李璟拗不过子歌,半笑半叹道。
李璟双目圆瞪,望着她的脸,半晌无言,那双已显衰老之色的眼睛,逐步出现了一点泪光。他伸手扶起子歌,将她的脸看了又看,不由颤声道:“我想也是了……如此辞吐气度,又如何能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