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宁梦[第2页/共3页]

杨姑姑……

“彻夜欢宴，怕是没法练习给你看了。”杨宇轩淡淡一笑，“澄江王若感兴趣，择日来虎帐便是了。”

杨宇轩闻言，眼底却有一抹灵光闪现。“她自垂帘听政以后，眼界更加开阔，现在倒是我也难与之比拟了。或许……或许我们能够留下些甚么，为杨氏一族保驾护航。”

这张脸……既有杨宇轩的刚毅结实，又有林岚的娟秀婉约，而在那傲视之间，子歌又模糊辨认出了另一个未曾会面的女子的英姿……

“你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多数是你娘差人寻你来的，你便乖乖归去殿上坐着吧。”他坐起家，拍了鼓掌上的碎屑，“下回等你生日了，我再来看你。”

“我本日与莘月密谈，她对陛下愈发善变的心性很有忧色，年前那场大病，倒是对他窜改很多。”

子歌见他三句话不离功课，忍不住出言调侃道，高祯一时语塞，白净的双颊竟出现一丝红晕。苏波纹是当朝丞相苏循的幼女，传言有闭月之姿，又兼聪明绝伦，精通医术，她与高祯早早便定了亲，子歌在宫宴经常会晤到她与哥哥窃保私语，仿若一对璧人。

“君心易变，我本不该作此多想。只是今后万一……我们这些长辈都不在了，你让歌儿和祯儿该如何办？”

少年见她心不在焉，便也没再言语，一手支颐，慵懒地侧卧着，另一手玩弄着一块芙蓉酥。两人寂静好久，直到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呼喊，突破了这份安静。

“轩哥……那平远侯方旻并非好惹的人物，他常日笑容迎人，八面小巧，你又何必与他针锋相对，闹得如此不快？”

“待我加冠以后，母后自会选个好光阴。”他轻咳了一声，将话题一带而过，转而开端讲起京中妙闻，子歌内心悄悄偷笑。

“歌儿将来想嫁甚么人，她自会有筹算，何必由长辈乱做主张？我说的话已极其客气了，是他一向再三究查，不肯相让。”杨宇轩临窗而立，语气里难掩怠倦，“我知当年那道谶言是休咎相依，但‘兴亡天下’岂是一个十岁孩童能完成之事？那踏破门楣的求亲之人，都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罢了。”

林岚站在杨宇轩身侧，抬手为他抚平眉心的皱褶。

“本日来晚了。父亲不知又受了甚么气，在府里一小我喝闷酒，我安设好他以后才溜出来的……”他淡淡说道，将残剩的糕点放入口中，神采享用，“真甜，你是不是又擦了甚么胭脂？”

子歌望着他那熟谙的容颜，一时有些愣神，他也没有介怀，低头在食盒里挑遴选拣。他的十指纤长，骨节清楚，捻了一块红玉枣糕，便要往嘴里送去。但见子歌怔怔地看着，他的唇角微微一扯。

“你……你……”

“或许吧……”她成心移开了目光，望向不远处安静无澜的潭面。几瓣落花沉水，她追逐的视野里清楚地闪现出本身在水中的倒影：淡淡的两道柳眉好像春山，一双凤目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颊边微显酒涡，绛唇轻启。固然年纪尚未满十岁，却已有倾城之色。

回到房中，洗漱宽衣以后，子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毫无困意。正觉沉闷之时，却有人排闼而入，父母切切扳谈之声入耳。

“轩哥，若你已有设法，无妨罢休一试。”

“是，我也不肯女儿嫁与那些别有所图之人。只是你已位极人臣，若歌儿不嫁入高家，终是分歧适的。想来，便只要与方氏联婚最为门当户对了……”林岚望着子歌的睡颜，悄悄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