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宁梦[第2页/共3页]

“杨大将军，别来无恙！”方旻拱手笑道，“你自北境回朝，将十五万蛮夷一击而溃，平北州四国之乱，实属百姓、群众之福。”

“本日来晚了。父亲不知又受了甚么气，在府里一小我喝闷酒，我安设好他以后才溜出来的……”他淡淡说道，将残剩的糕点放入口中，神采享用，“真甜，你是不是又擦了甚么胭脂？”

“祯哥哥！你但是来了！”子歌见了他，竟是可贵地暴露一副顺服的姿势，乖乖地立于他身侧，高祯低头冲她微微一笑，神情亦是分外和顺。

“或许吧……”她成心移开了目光，望向不远处安静无澜的潭面。几瓣落花沉水，她追逐的视野里清楚地闪现出本身在水中的倒影：淡淡的两道柳眉好像春山，一双凤目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颊边微显酒涡，绛唇轻启。固然年纪尚未满十岁，却已有倾城之色。

“小郡主传唤，我如何敢不来？”他悄悄弹了弹子歌的脑门，“传闻比来功课有进步……”

“平远侯来得稍晚了些，这宴席也堪堪散去，不如移步侧殿一叙？”杨宇轩正色道，不复宴饮之欢乐，方旻点了点头。

黑暗中，子歌展开眼，堆栈熏炉中的宁梦香刚好烧到了尾端，红裳卧于她身侧，呼吸安稳。她望向不远处那扇楠木门，感受本身的父母仿佛才方才分开。

林岚站在杨宇轩身侧，抬手为他抚平眉心的皱褶。

“不敢当。不知侯爷与澄江王夜访杨府又是所为何事？”杨宇轩望向方旻身侧的高湛。他仿佛正想与子歌说话，却俄然被提到了名字，一时候讷讷地谛视着杨宇轩，不知如何作答。

子歌悄悄推开他温热的手指。那少年冲她似有若无地一笑，随便在那茉莉花树下一坐，米红色的花瓣感染上了他的苍色衣衫，而他却毫不在乎。

杨宇轩常日虽广结朋友，却独独对平远侯方旻很有戒心，子歌在宫中时也甚少与他们家中之人来往。特别是桂嫔之子、澄江王高湛，总以一副爱理不睬的神采示人，子歌对他向来没有好感。

“祯哥哥，你和波纹姐姐甚么时候结婚呢？”

“几日不见，如何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歌儿将来想嫁甚么人，她自会有筹算，何必由长辈乱做主张？我说的话已极其客气了，是他一向再三究查，不肯相让。”杨宇轩临窗而立，语气里难掩怠倦，“我知当年那道谶言是休咎相依，但‘兴亡天下’岂是一个十岁孩童能完成之事？那踏破门楣的求亲之人，都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罢了。”

还未入殿门，她便听到了堂中的一片觥筹错落之声，有男人明朗笑道：“娘舅班师而归，我天然要替父皇母厥后为你把酒洗尘。”

“终究肯开口啦？我就说，这么温馨可不像你。”他戏谑道，“畴昔陪我吃糕点，你老是喋喋不休，感觉这里不好那边不好……”

“你……你……”

“确切不如月半居做的好，这红枣味道稍显决计，倒是像加多了一两红糖和味……”子歌低喃道，看着面前的几碟好菜，倒是没了胃口。

“你这又是干甚么，吃紧忙忙的，扰了我的雅兴。”

“好，一言为定。”

少年定定地谛视着她，挑眉轻笑：“宫中高低，就属你这个家伙舌头最刁钻。”

杨宇轩闻言，眼底却有一抹灵光闪现。“她自垂帘听政以后，眼界更加开阔，现在倒是我也难与之比拟了。或许……或许我们能够留下些甚么，为杨氏一族保驾护航。”

“你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多数是你娘差人寻你来的，你便乖乖归去殿上坐着吧。”他坐起家，拍了鼓掌上的碎屑，“下回等你生日了，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