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氏[第1页/共2页]

一朝金榜落款，麻雀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苏世贤便不再是畴前的苏世贤。

黄氏只作陶灼华是猎奇，她抿嘴笑道：“舅母未曾瞧见来人是否如你所说的样貌奇特。你好生将养，待晚间时舅母亲问问你娘舅，再说与你晓得。”

遍寻宿世的影象，陶灼华有九分笃定来人恰是娘舅那位外族的存亡之交阿里木。此人极讲意气，多年今后晓得娘舅百口身陷囹圄，还曾在大裕皇朝掀起过血雨腥风。只可惜毕竟未能救出娘舅一家的性命，反而断送了本身和他带来的几百儿郎，算得上一名可歌可泣的豪杰。

本是出嫁女，陶婉如更兼着弃妇的身份，没法自陶家堂而皇之的发丧。

陶灼华招手唤道：“茯苓，娟姨说你这两日辛苦，我现在好了，你且归去补眠，早晨再来服侍。”

陶家世代经商，来往的客人形形色色，也不乏样貌独特的外族人。陶氏姐弟闲来无事，也曾悄悄隐在陶超然外书房外的游廊下，瞧那些差异于中原人的打扮。

陶家家资殷实，分文聘礼不取，陶超然反而替陶婉如筹办了丰富的嫁奁，成绩了一段才子才子的姻缘。

陶灼华和婉地点头，对那道脆甜爽口的红果雪梨丝尤其神驰。

黄氏遐想着昔年小姑翠绿韶华的秀美，又回味当日姑嫂情深，不觉洒了几滴泪水。祭拜结束出得门来，天上还是冷雨稀少，身边的于嬷嬷从速撑起素面的水墨绫面竹骨大伞，主仆几个仓促往前头花厅赶去。

走至正房，黄氏瞧着案上供的那两支白烛，冷静叹了口气，叮咛小丫头再烧些纸钱，本身拈了三根香，冲陶婉如的牌位拜了几拜，直冲着黑魆魆的牌位发楞。

“好丫头听话，今后相聚的日子还多，不急在这一时”，陶灼华推着茯苓往外走，略一用力身上便有些发飘，想是这具小小的身躯两日高烧的余症还未袪尽，只得倚着屏风立在窗前悄悄安息。

黄氏打理着府里中馈，原也得空多留，陶灼华的知心更加令她舒坦。她慈爱地抚摩着陶灼华的头发笑道：“舅母要去打理前头的筵席，明日再来看颜儿。请不存候的没有干系，你的身子要紧。”

恐怕陶灼华病情几次，黄氏一再叮嘱娟娘好生顾问她，又命婆子再去请大夫来瞧。陶灼华自榻上欠身道：“舅母不必再忙，我也不肯喝那些苦兮兮的药汁，现在一觉醒来，到感觉身上轻巧了很多，将养几日便好。”

黄氏瞅着陶灼华巴掌大的小脸瘦成尖尖如锥，不由心疼地一叹，替她整了整有些揉褶的衣衫，垂怜地抚摩着她的发辫说道：“你娘舅在陪客，不得空来瞧你。舅母已然叮咛厨房里给你熬了香香的荷叶粥，再拌个陈皮红果雪梨丝，另有我们园子里新奇采摘下的葡萄，上面裹了糖霜最是好吃，晚些时一并给你送来。”

陶灼华一时口舌生津，蓦地回想起黄氏方才所说的陶超然正在陪客，有些影象便卷土重来。她脑间蓦地灵光一闪，佯作天真地问道：“娘舅今次是在陪谁？但是一名大胡子黄头发的客人？”

冷雨敲窗，院中一片槐阴匝地，平增无穷寥寂。

黄氏回望前事不堪唏嘘。陶家虽是商贾，却并没有势利之人。本身这位小姑昔年间不但娇靥如花，更曾饱读诗书，也算得才貌双绝之人。

陶超然心疼甥女丧母之痛，便想了折中之法，大门上虽不张贴白对子，却特地命黄氏在陶灼华院中设了小小的灵堂。

陶超然不忍mm孤苦无依，与黄氏商讨接了她们母女回家。在陶家一住十载，陶婉如深居简出，整日青衣素服，好般般的花信年纪却选了与青灯古佛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