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页/共3页]

心中对她又是讨厌又是仇恨，这丫头甚么时候长成了这般刁钻无礼的性子！还敢搬出安二老爷来压人！

安攸抿着唇，看了看灵芝，又看了看葡萄，还是没忍住，伸脱手来，抓起一颗就往嘴里塞。

紫色的葡萄浆汁儿溅开来，糊得他小部下巴到处都是，灵芝取出绢帕，笑着替他擦拭，一面道：“慢点吃，别焦急，都给你。”

灵芝暗笑，这便是中原女子与西疆女子的不同，西疆女子别说踩高爬架摘葡萄，骑马射箭、猎兽杀狼，个个英姿飒爽。

花容出去在耳边轻声道：“太太，解缆的时候要到了。大蜜斯已经在房中侯着了。”

小令想想自家女人的遭受，点点头：“也对。”

她将一捧葡萄递到安攸跟前：“拿着。”

应氏见她身着月白半旧薄衫，头上只插了把铜簪，寒酸模样让她心头微微利落。

小令想一想：“也对。”

应氏被灵芝缠得心浮气躁，一时又不知如何打发她，只想眼不见为净，遂冷哼一声道：“你的孝心我受不起，要炭要火还是要饭，自个儿找婆子去，别来烦我！”

遂偏头号召他到跟前来：“姐姐摘给你？”

又道：“女人如何不骂这婆子一顿？”

一身绿看得灵芝掩嘴想笑，这可不是一只油亮亮的大蚂蚱么。

灵芝带着小令，从偏厅出来，只见前院中已空落无人，秋阳明而有力，懒懒伏在蝎子尾檐头，葡萄架子上还挂着几颗晚熟的紫玉珠子，晃闲逛悠，在暮秋的飒风里打着转。

如果无迹哥哥还在，她定要跟他学武，再不做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娇花。

灵芝脸上的苦笑转为逼真的笑，揪了揪小令的丫髻：“我说甚么你都感觉对。”

挑高招下巴，目不斜视出去，看也不看灵芝一眼，自顾自走到北面太师椅上坐下。

小令在一旁气得不可：“这还是奴？欺负少主，早该发配出去，就这么对小少爷？”

丫环这才上了茶。

“当然，这但是母亲的叮咛。”灵芝说着，嘴角暴露一丝不着陈迹的轻笑。

轻抿一口，甘醇入脾，香后回甜，温热适中，方才好。

说完，二人相视一看，都忍不住笑了。

小令唬得直跳：“女人，谨慎！”

灵芝好整以暇地端起案上茶盏，茶汤红润亮泽，茶气醇香甘爽，是上好的古树龙珠。

应氏心头窝火，一大早，这是给本身找茬来了。

灵芝面色安静，还带浅笑：“蕙若阁但是半个月前就供炭了。”

她身着松花绿地百子图对襟宽袖褙子，靛蓝蕃草纹织锦马面裙，一块松鹿团纹翡翠禁步，一头绿汪汪金灿灿的翡翠头面，两串雨滴翡翠耳坠，脖子上一串同色小指头大小个的翡翠佛珠，手上还两个绿得发幽的碧玉扳指。

想是因为哭而吃过亏的。

毓芝奇道：“甚么东西？她有甚么东西？”

灵芝指指葡萄：“想吃吗？”

想到此，没好气道：“不在晚庭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做甚么？”

“你晓得母亲忙，还拿这些事情来烦我？年纪悄悄，火力畅旺，冻个一日两日又如何？再说，这还没下雪呢，就嚷嚷冷了？”应氏捻着木叶纹建盏茶盅盖，谨慎翼翼将浮在红亮茶汤上的碎沫荡开，

安攸头点得似小鸡啄米。

“攸哥儿？”灵芝摸索着喊了一声。

灵芝心头一酸，想到应氏的性子，这个孩子，怕是又一个安灵芝，吃不饱穿不暖。

一个小小的身影呈现在抄手游廊雕花方柱后，手指塞在嘴里，吧唧吧唧吮着，眼巴盼望着那几颗紫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