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页/共3页]
半晌,德昭想起甚么,沉吟半晌,道:“阿谁叫幼清的,念在她林中杀熊立了功,便留在跨院罢。”
他往下望一眼,似是嫌弃那血脏了靴,另一脚收归去,站在熊背上,面无神采,同她招手。
现在才算见地到男人的力量,连一头熊都能抬起来。
她本就长了红斑,现在右脸再添一道疤,两边对衬着了,丑上加丑。怎能不愁?
幼清牵着马和猎犬冷静跟在背面,脸上用扯开的布条遮了面。
作为一个随主出行的奴婢,若今儿个德昭出了事,她定脱不了干系。
无分丑美,女子皆珍惜本身的脸皮。
崖雪发笑:“王爷从万岁爷那边返来,毓郡王在屋里等着问林里遇险的事,成果王爷一开口就夸你好胆识,我刚才刚幸亏奉茶,亲耳听到的,错不了!幼清,你真真是要交运了!”
德昭听了事情委曲,挂念到天子跟前回话。将熊交给侍卫,纵身骑马吃紧回行苑。
幼清两手捂住脸,一边脸颊一只手,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到一块去,凑他跟前道:“爷真短长。”
但细心算起来,也是她弄巧成拙,谁推测脸上会被割一口儿呢?许是那熊扑来时锋利爪子的一记偶然滑落,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世上比变成丑八怪更糟心的事,是变成更丑的丑八怪。
德昭眉头一蹙,抬手落在她的右脸颊。
她现在这模样,比鬼更合适吓人。
幼清看得胆战心惊,两眼瞪大。
幼清“阿弥陀佛”轻叫一声,推倒铜镜捂住胸口。
幼清叹口气,半开打趣半说真,感慨,“哪有白得的好处,老是要先自我捐躯一下的。”
“你右脸划了道口儿,流血了。”
幼清笑着持续吃菜,表情已然大好。
幼清下认识要去摸脑袋,两只手抽不开,挤眉弄眼道:“奴婢说的是实话。”
等吃完了,睡前幼清央崖雪上药,崖雪见了她右脸的伤,感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念了千万遍不法,既心疼又不幸她,换做其他女子,那里受得住,幸亏她心中如铜钢硬铁般刚毅。
幼清走上前,手还是颤的,不远处他一靴踩在熊头上,刀头的血渍,一滴一滴垂地,缓缓同那黑熊伤口处汩汩流出的血混成一滩。
幼清征了征,一时有些慌神,不知脸上到底是甚么风景,忙地拿衣袖擦拭,扯得脸疼。
德昭不免多看了她几眼,见她双手捧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想了想,终是扼住她的手腕,开口道“口儿不深,拿药膏敷敷不会留疤。”
谁让他是主子爷呢,比起半张脸,她更情愿留得在他部下讨活一条命。
来喜喜上眉梢:“持续奉茶服侍么?”
德昭想起那日幼清翻的白眼,薄唇轻启:“不,让她扫大院。”
他技艺极好,握一把黑漆皮铜鎏金腰刀,行动快准狠,一刀剜去黑熊眸子,侧身一个回旋腿,反手抽出七星小巧匕首,转刹时削掉黑熊的肩头与熊掌。
太、太短长了。
“闪一边去。”
事到现在,也只能硬上了。
懵懵地坐在榻边,一点一滴地试图让本身早点接管毁容的这个事情,前头崖雪走了出去笑:“幼清,瞧不出你竟有这等胆识,竟能为王爷以身犯险。”说完竖起个大拇指。
应当还是会的。
德昭懒得瞧她,哈腰将刀蹭在黑熊毛里擦尽血渍,收好了刀,这才拿眼睨她。
这头她一天比一天镇静,那头有人一天比一天焦心。来喜瞅着这些天幼清同德昭的来往,点到即止,更加摸不透德昭心机,待回京前一日,来喜借着府中事件重新安设的由头,谨慎摸索:“爷,这一批行围跟前服侍的人,是打发她们各归各位呢,还是留下来持续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