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铜雀簪与猪胆膏(一)[第3页/共3页]
诊金药资要得也希奇,他若欢畅时,也不必甚么资费,随便在得病之人身上取一样小物件,便充当了药资,他若不甘心时,莫说是金叶子、交子、钱缗子,传闻便是银山宝树,也一定肯多瞧一眼。
男人怔了好几息,“朱先生……认得鄙人?”说话间他又偷眼打量了徒弟一回,猜疑毫不粉饰地挂在脸上。
“敢问朱先生安在?”那男人进门一开口带出了一副浓厚的北方腔。
徒弟常对外人说他姓朱讳阙,我浑不在乎徒弟名唤朱阙还是别的甚么,可他也将我的名字摆上了那高高的匾额上,还闪着果断的金光,这却教我暗自欢乐了好多日子,路过那匾额时总忍不住昂首去望。
说到底,实在我也不晓得本身的名姓,只知徒弟唤我阿心。
茱萸巷底,传闻是昔年屠灭满门的行刑之处,阴寒气极重,曾有几年,临安城中恐吓顽童的话,便是“送你去茱萸巷底耍去”。即使厥后茱萸巷住得满满铛铛,巷底却还是无人愿去住。
我衰老至此,连个稚童见了都会骇怕,万一真见着了,徒弟还能认得我么?倘若,我的样貌能像临安城中那片湖普通,亘古稳定,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