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页/共4页]
他祈求着彼苍,若能度过此劫,就如元少胥所说,他们一家甘愿分开广宁,永不为官,只要能够百口安然……
元思空找门房通报后,便在门外悄悄等着。半晌,门房返来了,面无神采地说:“夫人哀思欲绝,暂不见客,小公子请回吧。”
韩兆兴腾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胆敢歪曲朝廷命官,我看你也活腻歪了,从速给我抓起来。”
可他死守了一整天,冻到手脚都要没有知觉,也始终没有等来他想找的人,想起钱安冗的话,恐怕李大人的家眷真的遭到了韩兆兴的威胁,对此事避而不谈。
埋骨千秋雪,忠魂镇辽东!
李府高低还在披麻带孝,府内一片暮气沉沉。
瘴云难蔽目,天命未偶然。
元微灵和陈伯一家也是哭得浑身直抖。
元思空皱眉道:“这有悖大晟律法,不管犯何种罪名,亲眷都可探视啊。”
元思空颤声道:“钱大人,如何了……”
“不成能!”元少胥急道,“当日李大人如何慷慨陈词,你我和广宁将士们均在场,他那里像是被勒迫?”
他只好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百姓们目睹有力回天,逐步温馨了下来,抽泣声连成一片。
他坐到了床边,握住岳轻霜仿若无骨的手,看着她肥胖的脸,勉强安抚道:“娘,你放宽解,好好养病,爹必然会返来的。”
“二哥……”
钱安冗面色非常丢脸,闷声说道:“葛钟已经对比了笔迹,确为李大人亲笔无误。”
侍卫挤入人群要抓元思空,但百姓却以身禁止,那些侍卫介是元卯旧部,也非至心顺服葛钟,挤了半天都挤不畴昔。
元思空跑到集市的时候,行刑台前已经围满了百姓,葛钟、韩兆兴等官员端坐上位,那一身囚衣、桎梏加身、被迫跪于行刑台之上的,恰是元卯。
葛钟摸了摸胡子,皱起了眉,韩兆兴也面露不悦。
“爹——”元思空痛哭失声,“他们凭甚么杀你!是你救了广宁,你是大功臣,他们凭甚么杀你!当日金国雄师压城,木石皆投,大炮遥击,你站在城头,肩中流矢还是死守不退,韩兆兴在那里!皇上说他有功,他有何功?葛钟说你有罪,你有何罪!”
-----
元卯一怔,在看到元思空的时候,神采终究有了一丝松动,眼圈潮湿了。
元卯泪如泉涌,凝睇着元思空,俩人的眼神在狼籍的人群中相会,那一眼就穿透了相互的心。
元思空只觉一道闷雷在脑海中炸响,几近劈得他魂飞魄散,他用力提着气,却如坠深水,难以呼吸,他听着本身说:“不成能,怎可三天就科罪?不成能,圣上还未复议,就是一介流寇草泽,也要天子批复方可刑极刑,何况朝廷命官!不成能——”
“不成能!”元思空厉声吼道,“谁也不能杀我爹!”他飞奔出门,往集市跑去。
“好,我们一起去。”
百姓七嘴八舌的群情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全部法场开端沸腾。
元卯泪如雨下:“空儿,别说了,算爹求你了,你走吧……照顾好你娘……”
元思空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踉跄跑到天井里,就见元少胥跪在地上,死死拽着钱安冗的袍子不放手,哭着、要求着。
“爹……不要……”元思空只觉心脏剧痛,几近立即就要死去。
“爹……”元思空浑身卸力地跪在地上,嗓子已经沙哑得没法发作声音,眼泪狂涌。
“空儿!”元卯吼道,“从速走,不准再说了。”
钱安冗叹道:“受了刑……但是并无大碍,狱卒对他也多有照顾。”
元卯衣衿沾血,蓬葆污面,嘴唇毫无赤色,但跪也跪得背脊笔挺,神情出奇地安静,那视死如归的雄浑派头,当真是个顶天登时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