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页/共4页]

“末将愿往！”清澈的声声响起，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站了出来，面上毫无惧色。

他在兵法上看过无数的战役，那些名将们仿佛撒豆成兵，神机奇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但是面前的血腥画面，才是真正的战役，他第一次离战役如此地近，他禁止不住地颤栗着。

梁惠勇带走的五百马队，是广宁最后的兵力，此时的广宁脆若卵壳，一触即溃，这是他们独一的、最后的朝气，不胜利，便成仁。

元思空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援兵已至，大营被袭，卓勒泰败了’！”

城墙之下立时燃起一片火海，凄厉的惨嚎不断于耳，但是金兵还是前赴后继地往上架梯子。

“好，我辽东不缺血性男儿！”元卯激赏地看着他，“我命你为前锋，冲扰卓勒泰雄师，无需死战，此役的目标是溃其军心。”

打击的战鼓第三次在广宁城下响起，金兵如一股玄色海潮，气势汹汹地囊括而来，一望所及，尽是弥天杀意。

纛旗之下，一鬓发稠密的大将稳坐顿时，必是女真大皇子卓勒泰了。只见他俄然一夹马腹，从中军冲了出来。雄师立时向两侧翻开，让出一条笔挺地通路。

卓勒泰的判定非常精确，现在守城的将士不过七八百人，一人要当十人用，固然民兵有几千，但又如何能跟女真悍卒比拟。不过，他也忽视了一点，只要利用恰当，哪怕是孱羸女子，也能阐扬着力量。

本日是决定广宁存亡的一役，而胡百城是他们独一的但愿。

元思空的呼吸愈焦炙促，因为镇静。

元思空躲在保护之下，如蝗虫般漫天飞舞地箭雨遮天蔽日，他看着那些双目充血、神采狰狞的金兵，如同看到了一群厉鬼，可他们被箭矢、炮弹击中时，崩裂出的鲜血碎肉，又在在地奉告他面前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竭尽尽力了，到底还是不可吗？

元思空心想，若他是卓勒泰，便不顾大营，只要集火攻陷广宁，还愁吃喝吗？可卓勒泰身为全军主帅，做任何一个决定，已经跟有没有魄力无关，思虑甚多，必定举棋难下，他知广宁危急，却不知广宁的危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特别是广宁另有兵力分出去进犯他的大营，让他更难以判定，他已经在这座城池之下败走两回，若放弃大营，而广宁还是攻不下来，他将粮草尽失、腹背受敌，那才是真正的大败。

“末将领命！”

攻城攻了一半，主帅俄然毫无启事地鸣金出兵，士卒已然心生疑窦，三次攻城不下，死了那么多人，更是令他们信心丧失，这时候，五百马队猝然杀入中路军，大喊着“援兵已至，大营被袭，卓勒泰败了”，不由得他们不信，顷刻间，士气一泻千里。

“放心吧，你也要谨慎。”元思空爬了起来，往东城门跑去。

元卯还在扯着沙哑的嗓子批示。东城门的环境公然比其他两门都严峻很多，攻城槌已经撞上了城门，爬城的兵士如蚂蚁普通密布于梯子之上，打下去一批又上一批，城根之下堆砌的死尸的确触目惊心。

卓勒泰狂笑道：“这老匹夫胆敢戏弄于我，该杀！你们这群冥顽不灵的汉人，该杀！”

梁惠勇年纪虽轻，但极其英勇，又不像胡百城那样莽撞，是个将帅之才，若他能躲过此劫，将来必成大器，只不过，如同胡百城带走的死士普通，他们也凶多吉少。

卓勒泰将马勒于城下，抬开端，高喊道：“城上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