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去国远行[第1页/共3页]

“如许骑马便利些。”他猛地将剑插进水里，随即一条银色的大鱼被死死地定在了剑尖，“接着——”不幸的鱼儿挣扎弹动了两下后就被扔到了我身边。

瑕城是秦晋边疆的一座小城，太子鞝的军队就驻扎在瑕城四周。杀人烧村，莫非吴王夫差没有退兵？秦、晋、吴三国已经开战了？！

有刺客？我心中暗惊。

“你觉得他昨夜信了我的话？”明夷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要和世子回新绛？”他刺了一条鱼举着寒光四射的剑走上了岸。

这倒很像是太子鞝会做的事。他此次暗中联络了巴蜀两国联军，不顾国君和大夫们的反对执意出兵晋国，本想着一战立名稳固本身的太子之位，没想到仗没有打成，反而让公子利与百里氏结了姻亲，趁虚夺了他北面的兵权。

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我轻声问身边的张孟谈：“吴王攻晋了？”

我摇了点头给他盛了一碗鱼汤：“这几日你去了那里？”

出了雍城往南，坐船逆流而下，不过几日就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但是路程虽快，但伯鲁的身子却吃不消了，是以世人决定在高陵城登陆，改走几天陆路。

“都是阿羊带错了路……我们在山里迷路了，回不去了。”一个男孩俄然放声大哭。

伯鲁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他擦干女孩脸上的泪水，大声道：“我带你们归去！”

明夷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嘴上有伤，沾不得荤腥。”

“你想开了……”见到我的笑容他先是一愣，而后沉声问道。

我话音刚落，张孟谈俄然收了脸上的笑容，提剑冲着四周暗中的林子大喝了一声：“出来！”

“秦军想来也应当退了，烧村抢粮恐怕是太子鞝临走前的泄愤之举。”

我沉默了半晌回道：“晋国。”

“要不要和我做场比试？”我脑中俄然冒出一个动机。

“那你为何不认他，他才是你回秦的来由，不是吗？”明夷语气淡然，仿佛统统事都已被他看破。

“你爹娘死了，可我阿爹还没死，他逃出去了。朱紫，求求你送我归去吧！”男孩跪在地上冒死地叩首，其他孩子也都跪了下来，营地里顿时哭声一片。

车外，山雀子悠悠地收回婉丽的叫声，泥土的潮气异化着野草和树叶的芳香窜进我的鼻子，我掀起帷幔的一角朝外望了一眼，模糊有一抹红色的身影骑着马立在路旁高高的崖壁上。

我从随身的小袋子里取出几根干枯的草药，用手悄悄掰断扔进了汤里：“这不就是药了！”

“你为何穿了胡人的裤子？”我问。上衣下裳是中原男人一贯的装束，而裤子是蛮夷的服饰，士族若穿了是会被人嘲笑轻贱的。

从暗影里陆连续续钻出来六七个披头披发，衣衫褴褛的乞儿，他们中大的不过十来岁，最小的乃至连站都站不稳。

可爱他本身无能，还让这帮孩子莫名其妙地成了他肝火的捐躯品。

伯鲁坐了一天的车，模样虽比坐船时好些，但神采还是惨白，他垂手坐在篝火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明夷说着话。明夷侧着头浅笑，神情安好而宁静，仿佛只要和伯鲁在一起时，他才是个活生生的人，有灵魂有温度。

“别怕，我们也是从晋国来的。”伯鲁让兵士把剑收了起来浅笑着问道，“你们如何会躲在这里？”

是个女孩，还是晋人，他们如何会在秦境？

“他已经晓得我是谁。”我望着那一抹越来越小的影子，幽幽地说道。

黑子脖子一仰，把碗里的汤咕咚咕咚喝了洁净便回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