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教坊夜游[第1页/共3页]

看公子利讲得眉飞色舞，我笑着嘲弄道：“看来公子对乐舞很有体味，我原觉得公子不喜酒乐。”

“甚么好处所？”

公子利朝我伸出双手，笑道：“鄙人可否请女公子上车？”

他忙松开我的手，噗通又是一跪，惶惑然如雨中鸡。

过了一会儿，天气渐暗，楼下灯火透明，人来人往，身着各色纱裙的美人端着美酒好菜穿越此中，好一副美景。

“但是阿谁为了精进琴艺用艾草熏盲眼睛的晋国大夫？”

此时，公子利从车里钻了出来，他本日穿了一件窄袖合领红色儒服，儒服的下摆用玄色丝线绣了雀鸟图纹，看起来不像公室后辈，倒像是个儒雅漂亮的文士。

产生天真的事以后，伍封就完整不准我伶仃和四儿一起去集市了。但他现在人不在，又因为是公子利的聘请，我不加思考就承诺了。

“好香啊，这是甚么香料？”

“那我今后常常带你出来，可好？”

这是一个庞大的两层厅堂，四根红色梁柱撑起高高的屋顶，厅堂四个角落里摆放着四个羊首青铜炉，炉内青烟袅袅正燃着熏香。

有马车的士族都有本身的“人踏”——凡是是车夫或者仆人，身份极贵的人还会用些样貌清秀的小儿作人踏。我流落街头的时候，受过很多朱紫的热诚，现在即便伍封给了我个崇高的身份，我也一样不想欺辱、踩踏那些与我一样的人。

公子利的话没说完，我已经被面前的气象惊呆了。

“这里到底是甚么处所？”我伸手放上面纱，转头问公子利。

“奇特，本日天气尚早，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此时虽是白日，厅堂边上还是点着一圈长杆红色纱灯，为此处平增了一分艳色。一层的中间放着一面长三丈，高一丈的玄色大鼓，鼓的四周又顺次放了几十个红色的小鼓，每张鼓面上也一样描了朱红色的兰花。

下了马车，公子利牵着我走进了一座府院。我悄悄掀起覆面的轻纱，只见过道两侧摆了两排红漆描玄色兽头纹的皮鼓，每张鼓面中间还用朱砂画了一朵盛开的兰花。一阵风过，吹来阵阵香气，浓烈却并不惹人腻烦。

“恰是他，世人传说他奏清徵而玄鹤起舞，奏清角而雷雨骤至，一把瑶琴可通鬼神。琴师越，幼年师从师旷，他的琴艺虽不及师旷，但确能让白鹤闻乐起舞。并且，郑女兰姬虽是没入贱籍的舞伎，但本来倒是郑国贵卿之女，五年前才流落做了舞伎。她身轻似尘，跳舞时蹁跹若飞，在列都城享驰名声。”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之前怕和你说了，你不肯意来。这里是秦国的司乐坊，我前几日传闻郑国的琴师越带着兰姬到了这里，就特地带你来看看。”

“你现在如何不恼了？”公子利打趣道。

当日听完瑶女含泪所唱的《子衿》，我满腔的打动也不过就是这四个字。

将军不在的时候，公子利常会带些他从各国汇集来的别致物件，找我一起把玩。明天，他又带了几盒子刚从楚地得来的留夷香和石兰香来送我，并且向我提出了一个没法回绝的聘请——他要带我出府。

“嗯，天然是欢畅。”我笑着看着车外的人群，不假思考地答复。

公子利收敛了神采，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公然正厅里鱼龙般地涌出去很多人：白衣飘飘的文士，褐衣甲胄的军士，另有几位穿着鲜丽的女公子也在婢女的伴随下缓缓落座。

他俊脸一红，拉着我的手非常冲动地说：“这人间，利只求一人的钦慕。”

“来都来了，看了再走吧！我在楼上留了位置，没人会瞥见你。”他说完，连拉带拽地把我弄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