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步步惊心(三)[第1页/共3页]
赵子……莫非坐在太子鞝身边的会是晋国上卿赵鞅的儿子!
各国公卿除了将嫡宗子留在身边外,庶子凡是都会被派到别国为官,一则是为了学习,二则也制止了争位夺权的能够。晋卿赵鞅是晋国四卿之首,掌管国政,坐在太子鞝身边的这位赵无恤想来定是他诸多庶子中的一个。
这席间婢女浩繁,但来宾统共只要六人,且都是陌生面孔。说话的这位,坐在最下首,职位应在其他五人之下,他高鼻深目肖似北方外族,右眉角上有一小块水红色胎记,远远看上去像是两瓣红梅落在了眉梢。
多年前,我曾在雍城大街上遇见两个喝醉酒的游侠儿。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一人席地击筑,一人相和而歌。击筑之声,铿锵悲怆;相和之歌,诉尽男儿闯荡天下的豪情与孤寂。歌罢,两人相拥又笑又哭。我痴痴地站在那边,看着他们拿起剑,跨上马,在如血的残阳下分驰而去。
“甚善,女人看似荏弱,性子却委实豪放,痛快!”
“如何?另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心悦于女人吗?”
“那操琴呢?”
“你家家主既是赵氏之子,前几日太子寿宴,如何不见你家家主赴宴?”之前瑶女唤兽面男报酬仆人,现在这个赵无恤又俄然呈现在太子府,我免不了心生疑窦。
张孟谈听完这首歌竟有些失神,半天赋冒出一句:“这歌听起来不像是秦地的歌谣。”
太子鞝拍案大笑,对邻座的男人道:“赵子,你的家臣看来很喜好我这美人,不如我把她送给你们,三日过后一同带回晋国如何?”
“奴家见阿拾女人天生袅娜傲骨,不知可否借太子的光,一睹女人的舞姿?”
“哈哈哈,鄙人听过无数祝酒之词,唯独女人的最成心机,值得饮上一杯。”他倒了一杯酒递给我,我不加推让,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他拿起酒樽一口饮尽,以只要我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三日以内伍封如果不来,我就上禀君父,办他个谋刺储君的极刑,到时候你不要悔怨!”
我行至乐工处,取了一台黑漆木筑(1)和一把竹尺,在席间端身坐下,左手按弦,右手用竹尺在琴弦上重重一击,铮鸣之声马上镇住了全场。
太子鞝的神采本就丢脸,宓曹这句话无疑在贰心口又添了一把火。
宓曹朱唇一抿,轻笑道:“女人莫不是用心要驳太子的脸面吧?还是说——女人的舞只公子利一人看得?”
太子鞝说这话能够只是为了吓吓我,没想到这个叫张孟谈的晋人竟然当了真,弄得他一时也极其难堪,嘲笑了两声以后就转头与那晋国赵氏后辈窃保私语,不再理睬我们。
这时,坐在宴席最下首的一名男人俄然开口道:“那敢问女人可会唱歌?鄙人传闻,秦地的女子生就一副好嗓子。”
“甚善,小儿舞上一曲如何?”太子一眯眼睛,笑问道。
张孟谈把我扶到他的席榻上坐下,当真道:“女人一曲动听心魄,孟谈实在佩服。如果女人在这里过得不高兴,不如跟我回晋国,我定会好好待你。”
“美人大善,要甚么犒赏,固然说!”太子鞝仿佛还沉浸在宓曹的舞姿里,喝着酒一脸沉醉。
“婢子曾学过几首官方小调,如若太子不弃,倒可勉强一听。”我朝男人感激地点了点头,柔声回道。
“太子既然已经找到婢子说的证据,现在要担忧的毫不该是将军,而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或许,他们安排的刺客不但瑶女一个!”说完我起家不再理他,浅笑着为其他的来宾一一满上酒樽。
鼓乐声中,宓曹一身妃色绢底绣缠枝纹白缘曲裾深衣,手持两支七彩斑斓的雉翎,点碎步,转纤腰,裙裾翩飞如一只彩蝶游戏花丛。我虽不喜好她,但也必须承认她是美的,特别是她长眉凤目间的那抹风情,毫不是我能学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