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玉碎九重贵,绝交万世殊(下)[第1页/共3页]
“明白。”贾充低低向部下叮咛几句,命一队人马随本身去抄王经的家,一队人马看住成济,另一队则前去张属府上,缉捕赵至。这队人马来到张属府前,命他交出赵至,张属岂肯相从,被首级一刀砍于马下。阖府高低,皆被屠尽。赵至自从传旨三位大臣以后,一向忐忑不安地在司马门外等信。厥后见文武百官身着素服涌向宫门,便知曹髦恐怕已被殛毙,便从速回母舅府上让他们逃,岂料还是晚了一步。只得在后门墙洞处给钟邕偷偷送信,两人一起逃命出来。
司马昭眼中寒光一闪,边拭泪边道:“你看,另有没有其他体例?”
世人还是害怕,只要太子舍人成济生性莽撞,想立头功,长戟一横道:“是捉是杀,听你一句话!”
“我……”
“叔夜乃闲散之人,一贯寄心山林,恐怕分歧适朝堂之事。”
王经停下来看了一眼他以假乱真的神采,更加猖獗地笑起来。
赵至忙将如何遇见他之事道出。曹璺还是思疑:“你与钟会有何干系?”
“我要去剖开他的心,看看内里装的甚么!”
韩贞拿过手札一看,也惊诧不已。
没走几步,嵇康回过甚来,见曹璺揽着二子,描述密切地走着,不由俊脸更黑,愣住脚道:“行顿坐卧皆无形,要跟着就好好走!”
山涛躬身道:“我等虽为厚交,但人各有志,不便干与。”
他哭得正惨痛,却见宫门口司马昭带着一对人马呈现了。司马昭走在最前,鹰眼朝王经怀中之人敏捷一瞥,皇冠玉带,恰是那小天子。嘴角笑意一闪而过,口中却大喊道:“陛下!陛下啊!”边呼边扑倒在地。身后兵将仓猝上前搀扶安慰,却如何也扶他不起。直哭得叫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既不熟谙,又安知他是大人?”
曹髦请旨不得,见王沈、王业私行离宫告发,也毫不胆怯,拔出腰间佩剑,登上御辇,亲身带领陵云台将士以及寺人亲从,一起向宫外杀来。宫中各门守将见天子亲身冲来,皆不敢反对,吓得退逃在一边。直至来到皇宫南门之时,与贾充带领的兵马劈面相遇。将士们心存畏敬,只敢与曹髦部下交兵,不敢伤害天子分毫。眼看曹髦所向披靡,贾充贼心一横,大呼道:“大将军养你们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你们还等甚么!”
“节制起来,莫叫他胡说话。”
钟邕毕竟年幼,夙来也鲜少扯谎,听她如此一问,神采立时变了,低下头道:“我,我不熟谙钟大人……”
山涛推开她的手,点头道:“不,不。”重又看了眼手札最后一句。
钟邕见他仍沉浸在深深自责中,蹲在他身前,安抚道:“本日之劫,祸首祸首是司马昭那逆贼,你不要过分自责。何况,陛下虽身故功败,但其慷慨豪举足以灿烂千古。宁肯崇高死,不作轻易生,这不恰是陛下平生之志么?你身为他的知己,见他遂了心愿,该当欢畅才是啊!”赵至听了此言,才收住抽泣。
“你替本将军想想呢?”司马昭一笑。
司马昭未置可否,只道:“先去问一问吧。”
“为何,为何,你这是为何!”他“腾”得站起来,取过佩剑,喝道:“备车!”
司马昭揩了一把涕泪,瞪眼王经,哽咽道:“陛下驾崩,你如何还笑得出来?”
“夫君,你要做甚么?”
此时嵇康已回到洛阳。直等了半月,才等来一封复书。山涛正与夫人韩贞在厅中饮茶,见信来了,一把扯开信笺,一目十行地读起来。读着读着,年近六旬的他气得身抖,手抖,胡子也抖,堪堪把一桌清茶扫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