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子:午睡醒来愁未醒[第1页/共4页]
秉娴讪讪隧道:“参军您操心了,我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兵罢了,能吃一口酒,已经是参军汲引,何必又如许破钞?”
不知那里响起清远悠长的角声,在深夜听来格外悲惨。秉娴展开眼睛,一手按向胸口,冰冷的铁甲硌动手心,铁甲底下,是模糊跳动的心。
秉娴愁眉苦脸抽手,端起酒碗,道:“我这是舍命陪君子么?”周参军哈哈笑了两声,道:“知情识相,才是我的好兄弟。”两人将碗一碰,酒水都撒了出来,秉娴回击,抬头将酒喝光,透明的酒水顺着唇角洒落下来些,有的便没入脖子里头。
秉娴没法,只好跟着他去。
秉娴心中一跳:“这个、不消了罢?怎好去打搅参军大人,于理分歧,被巡查的兄弟们发觉,可要杖责的。”
周参军噗嗤笑道:“你竟这么怕事?少见……我好歹也是个参军,哪个不长眼敢来找我的岔?走了,恰好你恁么操心肠照顾玉狮子,我还没谢过呢,我只跟你说——昨儿我新得了好酒,是将军大人公用的,如此好酒,你若不去吃一口,可要折寿的。”说着,就一把揪住秉娴胳膊,道:“走了,别再跟我啰嗦,留意真轰动了人,才不好呢。”
秉娴看着他一本端庄地数落,谁不知周参军是个马痴,那匹“照雪玉狮子”,不过是匹浑身白毛的马,四蹄乌黑,实在也算不得就是那传闻中宝贵的玉狮子,他偏一厢甘心肠认定,且心疼非常,早午晚需求来看一次,还要呆上大半天,总之是只要得空儿,就会跟他的玉狮子腻在一块儿,的确感天动地。
秉娴又喝了一口,这回好多了,只不过感觉腹部好像火烧普通升腾起来,秉娴笑道:“参军,这酒好生短长,我怕撑不住,不能多喝。”
周参军笑道:“好小子,你倒是问起我来了,我也是跟你似的,睡不着,干脆起来,看看我那匹照雪玉狮子如何样了,吃得饱不饱,有没有饿瘦了,会不会受寒……”
头顶是一轮清冷的月,另有三天,便是十五。
几近一口气上不来,憋在胸口,挣扎冲撞,想要破胸而出。
说话间,那边黑漆漆的屋檐下,那人走了出来,身形颀长矗立,边幅堂堂,月光下微微一笑,对秉娴道:“我道是谁,又是你,半夜不睡,出来挨冻?”大步走到她身边儿,打量着道:“瞧冻得如许了,你是想害病然后好偷懒不消顾问马匹了?”
周参军笑道:“少说这些,你当我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校尉么?会看不起你们马房的人?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脾气,我最爱马儿,马儿身上那味道,算得了甚么?你在我眼里,就是最亲热的人了,好了……我给你添酒。”
秉娴低头嗅了嗅,道:“醇香的很呢。”周参军道:“这是天然,将军用得,能有差的?”秉娴笑道:“那参军既然晓得是将军用得,又敢取他的东西?不怕将军发作么?”周参军道:“我自是怕他发作,可我晓得,他不会在这等事上用心。”
这营房内宿着二十名流兵,睡得都是通铺,秉娴屏息听去,世人都在熟睡中,左手边的董家子,收回震耳欲聋的鼾声,右手边是个清癯的少年,睡梦中双眉还是蹙着,仿佛有无贫苦衷。
秉娴摇手:“端的不成了,再吃便会醉了,我这头现在有些晕晕地,怕一会儿出丑。”
秉娴道:“参军您放心,我晓得今早晨会有霜,特地多在棚子上加了些草,又在马房里生了火盆,另有兄弟在值班看着,您还是早些归去安息罢,听闻这几日军情告急,明儿将军调集议事,怕迟误您的闲事儿。”